功夫,藏狗已經朝他竄來,一躍咬住他的胳膊,甩頭,生生將一隻胳膊扯了下來。
場中爆出一聲慘叫,鮮血淋漓。
閔蘅抬袖子擋住了延湄的眼睛,衣袖卻在發顫。
延湄沒有躲開,也沒有閉眼,只盯著那一片袖子不出聲。
前面的六皇子蕭旻一下就癱了,褲子溼了一片,邊哭邊喊:“父皇!父皇救我!我的腿斷了,跑不了!”又不停地衝著上邊磕頭:“三王子饒命!您饒命啊!宸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賤命吧!”
秦宛挑起一邊細長的眉峰,緩緩冷笑了下。
伊邪興頭正高,一手攬著她,讓人把皇上和六皇子同時帶過去。
六皇子斷了一條腿,死不動,被拖著領子直接拖了過去,皇帝金冠也沒了,披頭散髮,一身黃袍上滿是髒汙,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啞著嗓子說:“伊邪,你不講信用啊。”
伊邪哈哈大笑,拍著腿上說:“我愚蠢的皇帝!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要不要本王子教你是怎麼寫的?”
藏狗在籠子裡呼哧呼哧地盯著他,毛髮上還沾著血。
六皇子邊哭邊跪在地上不斷討饒,皇帝雙腿一軟,也跪倒下去,衝秦宛說:“宸妃,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就算看在老七的面子上……”
秦宛終於站了起來。
她與伊邪一併走到老皇帝和六皇子面前,伊邪抬手給了六皇子一鞭,將他抽得滾到一旁,一腳踩在皇帝的肩膀上,手裡來回玩兒著一把薄薄的匕首,說:“看看,你們漢人的皇帝都吃得肥頭大臉,成了草包!騎不動馬,更拿不動刀,怎麼跟我們匈奴人比!”
匈奴兵立即呼了聲哨。
太和帝此時只想求生,使勁兒順著他的話點頭,秦宛一手拽住他頸上狗鏈,用力一扯,皇帝登時脖子一哽,臉上憋得通紅,秦宛拿過伊邪手上的匕首,在皇帝脖子一側的脈處輕輕的滑過,太和帝肥胖的身子不斷髮抖,剛要開口,秦宛一甩手,來回抽了他兩個狠耳光,輕笑道:“求饒。皇上若願意給我磕頭求饒,我便好好想一想。”
太和帝立即俯下身去,砰砰開始磕頭。
黃土地上,很快被他的頭砸出一個小坑兒。
他這一磕,四周皆靜,半晌,上面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被擄的人中還有劉貴人和一位公主,宮女也不少,現都已被抓在匈奴人身邊伺候,見皇帝這樣全都哭起來。
伊邪卻肆意大笑,靴底在皇帝臉上碾了一圈,暫且繞了他和六皇子的性命。
但場上的好戲並沒有結束。
餘人依舊兩個兩個的被壓過去,有僥倖活一個的,還有兩個都或死或傷的。
沒多久,已是一地殘肢。
輪到了延湄。
本來要拽的是她和另一人,閔蘅往前湊,匈奴人便先把閔蘅拽了出來。
他們十分粗魯,被拽下囚車時,延湄直接就摔在了地上,狗鏈子粗糲,立時將她脖子磨破了皮,閔蘅要伸手拉她,她已經自己爬起來,一語不發的跟在後面。
血氣、屍首,這些對延湄來說已經並不陌生,她垂著眼,在旁人看,像是一塊兒無知無感的石頭。
到了籠子邊,藏狗碩大的腦袋一抖,像是已經明白又來了新獵物,兩眼發出了惡光。
閔蘅氣息不穩,趁著匈奴兵稍離的時候快速道:“你別怕,就一直跑,別回頭。”
延湄沒有答話,看了他一眼,閔蘅右手壓在左手的衣袖上,張了張嘴,結果再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匈奴人一聲大喝:“放!”
延湄毫不遲疑地猛躥出去!
幾乎用上這輩子最大的勁兒。
餘光掃到一團黑影徑直朝閔蘅的方向追了過去。
延湄一轉頭,腳下驀地剎了車。
幾乎就在光火之間,她朝閔蘅的方向猛地衝了過去,同時手上閃了下光,兩手悍然往下一刺!
“吼!”
藏狗霍然躍起!便直朝延湄衝來!
延湄轉身便逃,然而藏狗只撲了幾步便搖搖晃晃停下,癱在了地上。
事情只在短瞬,伊邪還在逗弄秦宛,抬眼一下見藏狗倒在地上,匈奴兵趕忙上前,發現在藏狗的頭頂,兩耳之間,沒入了一根錐子,而鼻子上插入了一根磨尖了的鐵片。
真該慶幸延湄之前穿的是武服。
她衣裳被袍襟被燒掉半拉,但腰間的蹀躞帶還在,男子通常掛七事,延湄當然是不能掛佩刀的,但旁的蕭瀾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