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苑”,蕭瀾沒睜眼,吩咐:“將太后請到西苑去,東苑有猛獸出沒,往後,不準再讓太后踏進半步。”
——東苑有沒有猛獸不好說,但端王蕭道成當年去樂遊苑時住的便是東苑。
韓林領命去了,蕭瀾揉了下眉間,花生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內殿等著您用早膳。”
蕭瀾臉上這才露出點兒笑意,起身進了內殿,延湄其實已等了有一會兒,見他進來,張手抱了下,問:“瀾哥哥,餓了麼?”
蕭瀾揉揉她的腦袋:“等了多半會兒?”
延湄搖搖頭,說:“我樂意等著你。”
蕭瀾大概也能知道,今兒早朝上不大好,花生應是下了朝便讓人去稟了,延湄並不知悉具體的事,宮外那些亂起八遭的更是沒人敢在她跟前兒亂嚼舌根,當然說了延湄也未必在乎,她只是惦記蕭瀾太乏累,蕭瀾摟一摟她,低聲道:“信不信得著瀾哥哥?”
延湄點頭:“自然信。”
蕭瀾捏捏她的臉,樂了,“那用飯。”
早膳有湯麵,敬思殿裡也暖和,蕭瀾微微出了汗,延湄便拿了帕子給他細細擦,等早膳撤下去,她還給蕭瀾捏了陣兒肩膀,蕭瀾見她乖覺,逗弄幾句才放她回赤烏殿。
下半晌戶部的摺子便遞上來了,洋洋灑灑連寫了三封,蕭瀾掃一遍,吩咐陸文正將新調遣的幾名官吏叫來,直接在敬思殿設桌案,就以戶部所奏的一大堆事為考題,考較起來,如此既較快地進行梳理又能考核官員,一舉兩得,還不耽擱功夫。
如此幾日下去,皇上非但沒有被煩得拿不了主意,反而越發精神,朝堂上由原本沉默者多,漸漸變得眾議其事。
——之前多是沈、虞兩家之言,朝中也不乏其他的世家子弟,但意見往往不得重視和採納,時日久了,心灰意冷,便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旁觀混日子,如今他們開始覺出不同來。
皇上既不退讓,朝局怕是就要發生大變了。
連著十來天,蕭瀾幾乎都是整日耗在武英殿和敬思殿,只是不論多晚,仍舊回赤烏殿去,因延湄總是留燈等著,有兩回等得不停打瞌睡,蕭瀾一到她便窩進他懷裡睡著了。
今兒稍早些,延湄還挺意外,瞪著眼睛瞅他,蕭瀾過來在她唇上親一下,說:“明日隨我出宮一趟?”
延湄半坐起來,抱著他的脖子,問:“去哪裡?”
蕭瀾笑笑:“大司馬府。”
延湄對之前的大司馬伕人尚有點兒印象,這兩日也聽蕭瀾說了幾句,因道:“探病?皇恩浩蕩。”
蕭瀾樂了,女史倒也沒白教,噙著她的耳朵說:“打的是這個名頭,要動沈家,就要先把臉面給足。”
延湄“嗯”一聲抱住他,“你說做什麼咱們就做什麼。”
蕭瀾道:“真的?”
延湄認真點頭,蕭瀾便往她身上撲,兩人鬧了陣子,卻也沒做什麼,蕭瀾這些天太累了,鬧著鬧著就睡著了,延湄看他一會兒,在他臉上輕輕親一下,挪著他身子擺正,胳膊拽過來枕著,沒片刻也睡了。
第二日,帝后一同出宮,準備往大司馬府去。
結果剛出了端門不遠,正碰上傅長啟往宮裡來——寅時初傅濟前腳走,傅長啟後腳到的家,因而傅濟也不知他回來了,還沒稟蕭瀾,蕭瀾看他風塵僕僕,頷首道:“不必如此之急,二哥可歇歇再進宮回話。”
傅長啟看看前面儀仗,嘴唇還發幹,低聲道:“長啟斗膽問一聲,聖駕這是要去哪裡?”
蕭瀾抬抬下巴:“大司馬抱病在府多日,朕正要去瞧瞧。”
傅長啟回頭看一眼,籲口氣,“皇上,長啟有事要稟。”
蕭瀾看他眼睛閃著光,稍往外探了探身子,“可查明瞭?”
“是”,傅長啟道:“不負皇上吩咐,全部弄清楚了。”
蕭瀾眯了眯眼,略一頓,吩咐暫不去大司馬府,改往定國公府去。
********************
傅夫人的病一日比一日見好,眼下已經能坐起來,手上也能緩慢動作,只是還說不了話,偶爾能蹦幾個單字。
蕭瀾與延湄到時,傅夫人不知怎的了,眼圈通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延湄,伸手要來拉,唐氏在一旁陪著,似乎也不明所以,只能連聲喚她。
延湄見她胳膊能抬起來心裡倒是開懷,上前握住她的手給蕭瀾看,說:“瀾哥哥,阿孃能動了,看。”
蕭瀾捏捏她的肩膀,道:“會越發好的。”延湄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