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進來,燕文灝見了,便移了移位置,給那大夫讓出了一點位置,讓他能夠替慕子凌號脈,看診。
經過了這幾日,那大夫已然習慣了燕文灝此番寸步不離的模樣,於是這回也是熟練自如地從藥箱中拿出脈枕墊在慕子凌的手腕下,然後輕撫著自己的鬍鬚,閉著眼,仔細地好起脈來。
號完了脈,大夫又仔細地檢視了慕子凌的喉嚨,之後便對燕文灝拱了拱手,說道:“病人已無大礙了,嗓子也只需要仔細保養,再過七八日,就能正常說話了。”
聞言,燕文灝面上一喜,他點點頭,感激道:“謝謝大夫。”
秦毅看了,便喚了一名下人來,轉頭對他吩咐道:“去支一百兩銀子來,贈予這位大夫做診金。”
“是。”那下人應了一聲,便引著這名大夫離開了。
那名大夫離開後,謝景鈺和秦毅又站了一會,之後就也找了藉口離開了,臨走前,謝景鈺還順便帶走了紅著眼圈,不願離開的阿臨,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了慕子凌和燕文灝兩人。
抬起手,慕子凌摸了摸燕文灝的臉頰,在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和藏不住的疲倦後,心裡不禁一疼,“抱歉……”如果不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怎麼會害得燕文灝憔悴成這般模樣。
包住了自己臉龐的手,把它抓到自己嘴邊親了親,燕文灝輕聲道:“該是我道歉才是,我明明說了,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的……是我食言了。”
慕子凌搖了搖頭:“勿怪你,出了事,本是你我都不曾料到的,你無須自責,也不要自責。”
對於慕子凌而言,這會兒說話其實還是有些太過勉強了,他的話音落下後,就忍不住皺起了眉,又伸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脖頸處。
見狀,燕文灝心裡一疼,疼惜不已道:“謙和你不要說話了。”
頓了頓,燕文灝的視線又落在了慕子凌脖勁處的那處青色指痕上,眼裡閃過一絲冰冷徹骨地寒意,他伸出手,輕撫上了那痕跡,冷冷道:“我定會讓石步原付出代價的。”
輕搖了一下頭,慕子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在觸及到燕文灝那雙擔憂的眼眸時,換成了用手勢比劃,他道:“石步原所犯之罪,株連九族都不止,你又何須再髒了自己的手,讓陛下去處置他,就夠了。”
說罷,慕子凌又含著笑看了燕文灝一會,柔聲說道:“我有些倦了,你陪我睡一會可好?”
燕文灝頷首道:“好。”
燕文灝知道這是慕子凌心疼自己,變著法想讓自己能夠睡一覺,故而點頭後,便起身自己脫了外衫,只留裡衣上了床,又伸手把慕子凌攬進了懷裡,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和唇瓣,而後才滿足地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又是擔憂無比,如今慕子凌已經平安醒來,燕文灝放鬆了下來,終於是熬不住了。
而慕子凌剛醒不久,此時也還虛弱著,所以在燕文灝入睡之後,便也跟著閉上了眼,不過片刻,便重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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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病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三日。
慕子凌的身子底子雖然薄,但好在還很年輕,而且自從初入蘇州染上風寒後,燕文灝便一直是湯湯水水不斷地替慕子凌養身子,如今到底是見了成效,三日時間過去,慕子凌就已經好了不少,說話時,嗓子也不會太疼了。
因為慕子凌受了傷的緣故,他們不得不在蘇州又停留了一些時日,而在這段時間裡,京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左相慕紀彥涉嫌殺人毀屍,如今被暫時落了大理寺,正待三司會審。
訊息一傳至蘇州,慕子凌便再也待不住了,他顧不上自己的傷還未痊癒,急忙就想要啟程返京。
抱住了焦急不已的慕子凌,燕文灝道:“你冷靜一些,謙和。”
慕子凌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父親因自己受了難,被貶官的模樣,眼裡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難不成這一世,父親也要受罪嗎?
把頭埋進燕文灝的肩胛處,慕子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時父親出事,幕後必是燕文遠和德貴妃指使,目的為何,已是昭然若揭——無非是為了那至高之位罷了。
父親位列左相,乃是朝廷一品官員,根據朝廷律例,一品以上官員,即使真的犯了罪,若皇帝無欽定主審之人,便需要經過三司會審才能定案,如今陛下尚在病中,姜溪又還在江南處理石步原留下的後續之事,並未回京,三司少了刑部,便無法審案,故而父親暫時只能被關押著,還不會有事。
思及此,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