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緒翻湧,思索著該從何所起。
沉吟了好一會,他開口道:“方才,我和師弟去街上走了一圈,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實在是過於震驚。”
慕子凌聞言,不禁皺眉追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扭頭看向他,燕文灝接過話來,問道:“謙和可還記得,我們剛剛入城時,在途經的街道上,已經見了不少的外族人?”
慕子凌點了點頭,應道:“記得,他們走在蘇州城裡,卻猶如行在匈奴之地一樣,沒有絲毫拘謹可言。”
燕文灝的臉色陰沉,神情冰冷,語氣裡也含著深深的寒氣:“我和景鈺本以為,這蘇州城裡,即便是有外族人走動,也應該只是一些商賈,那石步原和江南官員還不至於敢膽大包天至此,然而方才我和景鈺出去走了一趟,卻不曾想還見到了一名匈奴的將領,竟也大搖大擺地在城裡出現,甚至還有專門的府邸。”
“匈奴自從多年前大敗在小舅和外公手下後,便承諾年年進貢,一年都不曾落下,幾年前,我在宮裡曾經偶然見過他一次,他的長相沒有絲毫變化,我記得十分真切,後來,我讓暗一去查過此人,知道他在匈奴的官階雖然不高,手上確實是握著兵權的,是匈奴四皇子赫連宣陣營之人。”
忽然想起了先前父親同他分析過的局勢,慕子凌有些恍惚,他回了神後,出言道:“倘若是如此的話,我們便可以知道,為何石步原會越來越著急,甚至一改之前的作風,不惜冒險了。”
燕文灝偏頭看他,眼裡有不解,他道:“謙和可是想到了什麼?”
“你且說說看。”謝景鈺也扭頭看向他,眼裡同樣有疑惑。
看了他們一眼,慕子凌斟酌了一會話語,沉聲道:“我爹曾經說過,如今匈奴老單于年邁,已過花甲之年,又病的甚重,就靠一貼一貼的藥吊著,他膝下共有六名皇子,其中又以五皇子赫連靖和三皇子赫連陌最為受寵,各自都得了不少臣子的支援,是最有望成為下任單于之人選。”
“四皇子赫連宣雖然也小有人支援,但他本就不太受寵,母親是中原人,老單于本是喜歡她的,但她性子太烈,屢次拂了老單于的好意,又不讓他近身,時間久了,老單于便也不再喜歡她,而與他相反,赫連靖和赫連陌兩人的母親,後面卻紛紛成了老單于的寵妃,很是受寵,因此,赫連宣若是想要當上單于,沒有任何優勢。”
聽完了這番話,燕文灝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他沉默了片刻,道:“依你所言,此時赫連宣陣營之人會出現在蘇州城,就是證實了他便是石步原幕後勾結之人?”
慕子凌應道:“他確實最有可能。”
聞言,燕文灝緊抿著唇瓣,又仔細思索了一會,然後面無表情道:“如此的話,確實是能解釋石步原此番突然大膽起來的原因了。”
“按照石步步步謹慎的性格,他勾結匈奴的這番行為,應該是已經在暗中進行了很長的時間,只是我們都未曾發覺,是他近來這段時間動作突然越來越著急,又疏忽了,讓摺子送上了京城,我們才知曉的。”
食指輕敲了幾下桌面,燕文灝沉吟了一會,淡聲繼續道:“如今想來,石步原動作之大,又不惜被父皇發現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到了今時今日,老單于真的已是時日無多,下一任單于人選即將公佈。”
“赫連宣是想要藉助石步原,攪渾了中原,擾亂了朝綱,讓他能趁機聯合其他外族,劍指中原,意圖立下一個極大的功勞,讓匈奴臣子對他心服,讓老單于滿意,並且讓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