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本該死亡的雲景又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已然是震驚到不行。
被後一步趕來的封言護在身後的燕文遠,聽見淮王喊出這個名字,亦是詫異不已。
聞聲,雲景便往淮王的方向“看”去,但若是仔細瞧著,便能發現他的眼神空洞,視線並未聚焦在淮王身上。
擰著眉思索了一會,雲景抬起手,朝著淮王站立的方向作了一個揖,隨後才緩緩開口,語氣中似有懷念:“許久不見了,淮王殿下。”他的聲音十分悅耳,聽起來非常舒服。
“你的眼睛……”
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衣人,將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只見對方的面容確實是雲景的模樣,但詭異的是,數十年來,音容竟然絲毫未改,還跟十二年前一樣,年輕俊秀,猶如弱冠的年紀。
搖了搖頭,淮王忽然篤定無比:“你不是雲景,雲景早在十二年前就戰死了。”停了一會,他又冷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並未忘記自己還在逃亡,於此同時,淮王也在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禁衛軍,手裡的刀握地很緊。
雲景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憑著感覺,往燕文遠的方向“看”去,隨後出言問道:“三擔下,你可有傷著?”
他雖然目不能試物,但卻準確的認出了燕文遠是何人。
看著雲景的笑容,燕文遠不禁怔了怔,隨即他又看了看雲景的雙眼,眼神十分複雜,沉默了片刻,他才淡聲應道:“我無事,方才多謝雲將軍的救命之恩。”
他不知道雲景為何沒死,又為何這麼多年毫無訊息、不曾出現,但他能夠肯定,眼前之人,一定就是那個少年揚名,戰功赫赫,至今無人能夠超越的,燕云云家的雲景。
點了一下頭,雲景微微笑道:“如此便好,那我就此告辭。”
話音一落下,他就足見輕點,提氣向上一躍,衣袂翻飛,白色的衣襬飛快掠過,不過片刻,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盯著雲景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燕文遠沈著臉,眼眸微閃,在這短短時間內,他的思緒卻已然轉了千百轉。
雲景的突然出現,令燕文遠越發感到危機,此時,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雲景此番回來,大概是為了燕文灝——
他是回來,幫助燕文灝的。
沉默著,半晌過後,他才收回思緒,隨即將目光重新落在被團團圍住的,淮王的身上,厲聲道:“皇叔,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這會兒,已經又有一批禁衛軍聞聲趕來,周圍的百姓見狀,早已經分散開來,不敢留在此地,害怕禍及自己,而城門更是由於燕文遠的命令,暫時關閉了起來。
被困在原地,聞言,淮王抬起眼,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直直落在燕文遠的身上,眼神兇狠無比,片刻後,他忽然動了,舉起手中的長刀,他率先衝入禁衛軍中,跟他們還有守城計程車兵們戰成了一團。
由於先前燕文遠差點出事,封言這次不敢再出手了,就盡職地守在燕文遠的身旁,半步都不敢離。
而剛才被挾持之事顯然也讓燕文遠心有餘悸,便也不再要求封言加入戰局,而且,如今禁衛軍和守城士兵加在一起,已經是人多勢眾,即便是淮王的武功再高,但雙拳終究是難敵四手,何況他方才又花費了那麼多力氣從王府逃到這裡,這會兒已經是強弩之末,很快就會精疲力盡,再也翻騰不起來。
不出燕文遠所料,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淮王就開始節節敗退,再不見剛才的勇猛,很快就被幾名禁衛軍合力抓住了。
緩步走到淮王面前,燕文遠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如今狼狽不堪的淮王,淡聲道:“我早就說過,皇叔你是逃不掉的,若是皇叔能束手就擒,何至於會變成這般狼狽?”
雙手被束著,但淮王的面容依舊兇狠不已,他瞪著燕文遠,冷冷道:“你今日雖然抓了我,可城外的五萬兵馬,你有何能耐?待時機一到,這五萬兵馬依舊會揮兵入京,到時,我還是贏的。”
聞言,燕文遠的眼神變了變,但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什麼來,他沉著聲,說道:“這些話,皇叔你還是留著,去與父皇說吧。”
說罷,他就擺擺手,示意禁衛軍們把淮王押回宮中,留給燕帝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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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話說這邊,雲景救了燕文遠離開後,本是想要回去雲家的,但是他到了門口後,卻止步不前,猶豫著不敢邁入。
十二年未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