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灝來到御書房門外時,雲琛和慕紀彥也恰好同時到達。
雲琛如今已經過了花甲之年,雖然頭髮早早就全部白了,但他的身體還是十分硬朗的,背脊也挺得筆直,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精神十足。
看到燕文灝時,雲琛一路都緊繃著的臉終於露出一點笑意來。
走到燕文灝跟前站定,雲琛上下看了他挺久,看到他現在的模樣,眼裡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抬手後來,他又拍了拍燕文灝的肩膀,高興道:“看來灝兒你的病果然是真的好了,現在看起來,精神狀態都非常不錯。”
“讓外公您擔心了。”
淡淡笑了笑,燕文灝對雲琛說道:“我的病已經全好了,這多虧了謙和。”對外,他一直把這份功勞都歸在慕子凌身上。
說完,他又偏頭,看向一旁的慕紀彥,對他點點頭,話語裡帶著笑意:“慕大人。”
抬手對燕文灝作了一個揖,慕紀彥淡聲道:“殿下。”
張了張嘴,燕文灝正要說什麼,卻見福喜躬著身走了過來,對他們小聲道:“殿下,雲將軍,慕大人,陛下請您們進去。”
聞言,雲琛瞬間斂起了笑容,他盯著這巍峨的宮殿看了一會,好半晌,才又板起臉,邁著沉穩的步子,率先走了進去。
慕紀彥的神色肅然,緊隨其後。
落在最後面,燕文灝信步慢走,神色自然,福喜走在他身後,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聲提醒道:“陛下正在氣頭上,一會入了殿,殿下您小心謹慎些。”
“我知道了。”微微頷首,燕文灝淡淡地應了一聲,又對他笑了笑。
入了御書房,燕文灝便向燕帝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問安道:“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起來吧。”
擺擺手,燕帝語氣裡有些疲倦,須臾,他又轉過頭,看了一眼敷衍行禮後就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的雲琛,眉頭忍不住擰了起來,但過了一會,卻又慢慢鬆了開來。
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他對雲琛,到底還是存著一些愧疚的,因此儘管雲琛對他冷眼看待,他也無法對其發怒。
收回視線,燕帝沉默了一會,斟酌了一番語句後,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出言問道:“朕命人傳召你們入宮,你們可知是為了何事?”
面帶憂慮,慕紀彥往前一步,率先開口:“陛下可是在為淮王之事憂愁?”
今日早晨在城門發生之事,這會兒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而淮王勾結朝中大臣,意圖謀反之事,更是傳得人盡皆知,百官無一不唏噓感慨的。
燕帝的神情嚴肅無比,他的視線掃過下方的三人,之後沉聲道:“就是為了此事,你們可知,淮王將五萬兵馬藏於城外‘鬼山’之中?”
雲琛和燕文灝的表情不變,他們二人是早就知道的,而慕紀彥在入宮前,也收到了這個訊息,知道了此事,因此這會兒,也不曾露出半分訝異。
依舊是由慕紀彥出面,他低著頭,恭敬道:“回稟陛下,臣等知曉。”
這個訊息早已傳出,他們會知道並不奇怪,因此燕帝只是看了看他們,便又繼續說道:“淮王雖已被擒,但他方才在朕面前直接言明,城外那五萬兵馬,若是沒有他下撤退的命令,在三日後,便會一舉攻入京城……”
目光沉了沉,他面色陰沉,冷聲問道:“對此,你們有何看法?又有何化解之法?”
抬起頭來,雲琛無波無瀾地看著燕帝,淡漠道:“陛下不是已經有了辦法?”否則怎麼會叫他入宮來。
聞言,燕帝偏頭看向雲琛,目光沉沉,片刻後,他緩聲說道:“京城內僅有兩萬禁軍,平日只負責巡邏安防,而要去調來兵馬,即使快馬加鞭,依舊需要三日時間,唯恐會趕不及,因此要有萬全的準備……這五萬兵馬,是千萬不能入京的。”
沉吟了一會,燕帝的語氣軟了下來,他緩緩道:“雲愛卿,京中的將領,朕只信你一人,朕需要你的幫助。”
撫著自己的鬍鬚,雲琛眯著眼看著燕帝,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好半晌後,他才移開眼睛,淡漠道:“先前我已經讓謝將軍帶著我的信物出京去調兵了,我將‘白雲’借給了他,白雲是千里駒,可日行千里,一來一回,兩日便夠了,陛下生辰前,他必然能夠趕回來,因此,兩萬禁衛軍,只需要守到他們到來便可。”
聽見‘白雲’兩個字,燕帝不禁怔愣了一下,霎時之間,他的眼裡,湧現出些許懷念之色,他想起了許多年以前。
白雲是乃是一匹照夜玉獅子,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