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亡。
燕文灝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過了一會,他才說道:“我病了,需要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男子。”
“但,你明明……”忍不住皺眉,謝景鈺張了張嘴,到口的話卻又收了回去,“生辰八字如此的人,京城不止他一人,他驚才絕豔,一旦入了這宮門,一身才華無法施展,當真是可惜的。”
他跟慕子凌曾經相處了小半個月,期間他們交談不少,內容涉及極廣,朝堂政治,天南地北,武術兵法,甚至治國之道……他能聽得出來,慕子凌確有才華,若是能給他一方天地,定然有所作為,或能成為一代賢臣。
“景鈺,你我相識也有九年了,我以為你最是瞭解我,”燕文灝他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扳指,聲音淡淡:“你知道,我現在勢單力薄,需要慕紀彥站到我這邊,而他最疼便是慕子凌。”
所以,他必須把慕子凌拉下來,與他站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慕紀彥才不會對他袖手旁觀。
“我知道啊……”謝景鈺低聲呢喃,又苦笑的嘆息了一聲。
沉默片刻,再抬頭時,謝景鈺的神情已經恢復之前的嬉笑,他搖了搖摺扇,嘆道:“我不過是問問罷了,你這麼嚴肅幹嘛呢。”說完,他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伸手拿過一塊糕點,咬著吃了起來,不再談論剛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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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後,慕子凌便收起書籍,喚來站在屋外伺候的阿臨,囑咐他準備好衣物,他自己則轉身走向浴房。
沐浴更衣完,慕子凌就來到銅鏡前坐下,閉著雙眸,任由手藝好的丫鬟替他束好一頭青絲。
未時三刻一到,阿臨便小跑著進屋,準備告訴自家公子接他入宮的隊伍已經到了。
聽見腳步聲響,慕子凌睜開眼,低頭理了理廣袖站了起來,轉過身看阿臨,問:“可是宮裡的人到了?”
阿臨點點頭,低聲回答:“是到了,來了一位公公和一隊禁軍侍衛。”
微微頷首,慕子凌沉默了一會,道:“如此,你隨我入宮。”
無論是莊周夢蝶也好,夢蝶莊周也罷,從他淡然接下聖旨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了退路,一朝入了宮門,縱然前途未卜,未來渺茫,也只能堅持走下去。
只願,重來這一世,他的選擇不會再出錯。
乘著馬車從北門入宮,一路上,慕子凌都靠在車內,閉著眼眸,而阿臨是第一次進宮,難免心中充滿好奇,縱然之前慕子凌便已經囑咐過他謹言慎行,但他到底只是一個十五歲少年,入了北門後,還是忍不住撩開了窗簾一覺,湊一隻眼睛過去,使勁兒往外看。
皇宮內的景緻,自然與外頭大不相同。
高高的宮牆,磚紅色的壁面,不時低頭走過的太監宮女,迎面而來的禁衛軍……阿臨張了張嘴,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睜開眼,慕子凌語氣平淡地喊了他一聲:“阿臨。”
只是撩開窗簾看一看皇宮的景緻罷了,也不是過分的行為,所以慕子凌只是喊了他一聲,而後就搖了搖頭,換了個姿勢,繼續閉目養神。
連忙放下窗簾,阿臨縮了縮肩膀,偷偷瞄了瞄自家公子的臉色,見公子沒有再多言,便暗自吐了吐舌頭,之後就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車壁上,彷彿可以隔著這層層布料,瞧見外頭的景色一般。
車內一時安靜無比。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外頭領路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慕公子,凌雲閣到了,您該下車了。”
撩開車簾,阿臨率先跳了下來,之後才扶著慕子凌下車。
慕子凌一下車,便有一個圓臉胖太監迎了過來,恭敬卻不奉承地說道:“慕公子,二殿下這會剛剛起身,此時正在涼亭裡坐著,請您隨奴才來。”
燕文灝這個年紀,原本早應該出宮建府了,只是他久病纏身,皇帝擔心他的身體,所以就在宮內找了處僻靜的地方,賜名凌雲閣,讓他住在裡頭。
這太監是凌雲閣的總管福全,從前是莊後跟前的奴才,在莊後病逝後,就被指派來照顧燕文灝了。
慕子凌對他點點頭,微微笑道:“有勞公公帶路了。”
跟著福全的腳步往裡頭,穿過拱門,來到百花盛開的花園內,涼亭建在荷塘之上,此時還未到荷花盛開的季節,但已經有幾株荷花等待不急花期到來便迫不及待地冒出頭來,結了幾個花苞,迎著溫暖的陽光,亭亭立在荷塘上。
福全在距離涼亭十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