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時,慕子凌發現自己又睡在了燕文灝的懷裡,他的臉頰還貼在燕文灝的胸口處,而燕文灝的手也搭在他的腰間,兩人的姿勢顯得非常親暱和曖昧。
慕子凌呆了呆,反應過來後,整個人瞬間就僵硬了起來——
即便是他每每宿在燕文灝房中時,第二日總會出現他睡在燕文灝懷裡的這一幕,但他仍然覺得十分不習慣。
緩了緩神,慕子凌小幅度地動了動身子,試圖把自己的腦袋往後撤了一些,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將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拿開,只是他的手剛剛放上去,便立刻被反手握住,包進了另外一隻略顯冰涼地手裡。
“……”
下意識地一驚,慕子凌抬起眼眸,看向燕文灝,發現此時此刻他還是閉著眼的,似乎不像是已經醒來的模樣,便稍稍撥出一口氣,然後試著往外抽手,只是他剛一動,就發現握著自己的手更用力了些。
——他的手被緊緊抓著,動彈不得。
“殿下?”
眼中浮起些許疑惑,他帶著試探性,小聲地喊了一聲。
“嗯?”
緩緩睜開眼,燕文灝應了一聲,而後低下頭看了看被自己困在懷中的青年,眼裡有著淡淡的笑意:“早安,謙和。”
或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這會兒,燕文灝的聲音顯得沙啞而低沉,非常誘人,慕子凌此時還在他的懷中,一隻耳朵靠他極近,聽到這近在咫尺的聲音,忍不住連耳根都紅了。
“……早安。”
抬手輕推了燕文灝一下,慕子凌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偏過頭,移開視線,之後順勢起身,神情有些許尷尬。
眼裡盛滿溫柔的笑意,燕文灝也跟著坐起,他跟慕子凌的手還相握在一起,這會兒,便順勢一拉,於是慕子凌又跌回了他的懷裡。
雙手攬過青年勁瘦的腰肢,燕文灝低下頭湊上去,在懷裡青年的額上落下一個親暱的輕吻,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謙和昨夜又睡進了我的懷裡啊……”
“……”
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後,慕子凌頓時滿臉通紅,他急急忙忙掰開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從燕文灝懷裡跳了出來,之後不再看他,掩飾一般地叫來站在外面守著的多元和福全,就要起身去洗漱。
燕文灝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他慌慌張張的模樣,眼神溫柔到不可思議,嘴角的笑容也越發清晰。
御醫每日都要例行來探診,此時此刻,已經在殿外侯著了。
等到慕子凌更衣洗漱完畢,福全才上前小聲稟報,詢問是否要傳召他們進殿。
“喚他們進來吧。”
微微頷首,燕文灝又看向慕子凌,溫聲道:“謙和不習慣在此,就先去用膳吧,我很快便會過去的。”
“好。”
慕子凌知道,燕文灝是因為上一次的李賀事件,此後每當例行晨檢的時候,都會支開自己,避免自己碰見那些御醫時會尷尬和不安,心裡有些暖暖的,他也不辜負這份體貼,當即就點了點頭,帶著多元先離開。
他確實也不願見到他們。
沒過多久,御醫們便走了進來,號脈的依舊是裴御醫,大家都十分習慣。
燕文灝不喜被陌生人觸碰,唯有裴御醫,由於曾經伺候過莊後,又是自小貼身替他看診,故而才勉強同意讓其號脈,若是換了其他御醫,就只能用一根絲線系在他的手腕上,自己握住另一頭,懸絲診脈。
只是這懸絲診脈,難度太大,切出來的脈搏又亦真亦假,脈象只能隱隱約約透過絲線傳達,真假難辨,故而除非裴御醫不在,否則一般都是他進行號脈,而其他御醫負責問診。
“我的身體如何了?”見裴御醫將手搭上自己的手腕,燕文灝就出言問道。
裴御醫一手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一手虛虛搭著脈搏,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號了一會脈,聞言,他將眼睛睜開,眼眸發亮,滿是驚喜,一張老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笑容。
“恭喜殿下!”
稍稍挑了挑眉,燕文灝抬眸看他,淡聲詢問:“緣何有恭喜之說?”
將自己號脈的手收回,裴御醫徑直站了起來,他臉上的笑意未收,對著燕文灝,彎下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長禮,“微臣之所以恭喜殿下,是因為微臣剛才替您診脈時,發現,您如今的脈象,已然與正常人無異。”
頓了頓,他的語氣染上了些許感慨,不禁欣慰道:“殿下,這麼多年,您的身體,終於是恢復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