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大皇子早夭,後來,雲景又戰死沙場,最後,甚至連始終被自己當做妹妹的莊後也驟然離世,身邊之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從那之後,賢妃便有些心灰意冷,開始一心理佛。
她在臨月宮擺了一個佛堂,日日都在為大皇子,為莊後,還有云景誦經唸佛,盼望他們來世幸福安康,不再遇天家人,不再入天家門。
賢妃雖然住在臨月宮內,距離燕帝的寢宮十分近,位置極好,但因她常年深居簡出,幾乎不問世事,仿若隱形人一般,連燕帝都經常忘記她,極少過來,故而,她的住處十分安靜。
對此,德貴妃和良妃,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彼時的臨月宮內,除了一個自小伺候賢妃的乳孃外,就只有兩名宮女和兩名太監伺候著,人煙稀少,十分冷清,但賢妃自己卻非常滿意。
她本來就喜歡安靜,而不是人多嘈雜之地,對她而言,如此便是最好。
燕文灝和燕文瑾兩人到達臨月宮時,賢妃剛剛誦完經,正準備休息一會,再回去佛堂抄寫經文,在聽到乳孃向她稟報說他們到來時,她先是一愣,接著,一向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就連本來清清冷冷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快些去備些茶點來。”叮囑乳孃記得燕文灝和燕文瑾各自的口味,千萬不要上錯了糕點後,賢妃便招來一名宮女,轉身走進內室去換一件乾淨的衣裳了。
先前她在誦經,穿得,是一件純白的衣袍。
換了一身素雅整齊的衣裳,插了一隻簡單的白玉簪固定一頭烏髮,她出來時,燕文灝和燕文瑾已經並排站在殿內了。
燕文瑾一看到賢妃,立刻變成了撒嬌的大型犬,跨了幾個大步,撲上去後就開始搖尾巴,眼睛也亮晶晶的:“母妃,瞧瞧我帶誰來看你啦。”說著,他就把手往後一指,表情跟獻寶似的。
輕拍了一下他的大腦袋,賢妃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裡閃著慈愛的目光,“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孩童一般。”
“嘿嘿。”
大腦袋在賢妃的肩頭蹭啊蹭的,燕文瑾笑眯眯說道:“不管多大,在母妃面前,我都是一個小孩嘛。”
“傻孩子。”
笑著搖了搖頭,賢妃把視線轉到了燕文灝身上,看著他此時已然褪去病弱之後的模樣,她微微怔愣了一下,眼裡飛快閃過一絲懷念,沉默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出言道:“文灝,你來了?快過來坐下。”
賢妃的長相,雖然不如德貴妃的傾國傾城,顧盼生輝,也沒有良妃的美豔嫵媚,婀娜多姿,至多隻能算是中上之資,但她是將門之後,自幼習武,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有一股颯爽之氣。
何況,她曾經亦是京城裡甚為人知的才女,才華橫溢,驚才絕豔,骨子裡自然帶著傲氣,如今,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歲月對她極為偏愛,不僅僅沒有讓她失了半點風華,反而氣質越發清冷,猶如傲雪寒梅,高山之松,讓人不自覺會被吸引,捨不得移開視線。
注意到賢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懷念神色,燕文灝並未露出任何驚訝,他一直都知道,賢妃和母后兩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很好,親如姐妹。
勾著唇,溫和的笑著,燕文灝微微彎了彎腰,對賢妃行了個禮:“母妃。”
拍了拍自己肩頭的大腦袋,示意他自己坐好,賢妃又看向燕文灝,語氣有些疑惑:“怎麼子凌沒有與你一同過來?”
“謙和近來身子不適……”燕文灝把方才對燕文志說的那套說辭又講了一遍。
“怎麼如此不注意?”賢妃眉頭輕蹙,又語帶擔憂道:“那他今日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停了一下,燕文灝微微一笑,說道:“待謙和好些了,我會帶他來拜見您的。”
賢妃笑笑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不著急,讓他好好養養身子再說。”
沉吟了一會,她想了想,又說道:“我聽聞陛下已經將李大人的案件交給你主審,還下了旨讓你回到朝堂,你的病才剛剛好起來,查案時,不要太過勞心費神了,辦案雖然重要,但你的身子更重要,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可記得了?”
燕文瑾撇著嘴,把一顆大腦袋湊了過來,撇撇嘴,嘟嘟囔囔道:“母妃,你好囉嗦哦,這些二哥都懂得的,何況還有裴御醫和嫂子看著呢。”
把他的大腦袋推開,燕文灝拿過一塊剛送上來的糕點順手塞進他嘴裡,輕聲訓斥道:“你坐好一些,不要盤著腿。”
燕文瑾嚼著糕點,鼓著腮幫子,瞧著自家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