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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年孤獨(上)

休,她拽著言臻到了陽臺,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椅子,於是便靠著落地窗直接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著依舊站著的言臻,一副要聽故事的模樣,“繼續。”

言臻竟然也輕輕的嘆了一聲,進了臥室將寫字桌上的椅子搬了出來,示意葉翡坐下,而他自己則坐在了旁邊擱置雜物的架子上。

架子很高,但是言臻更高,雙手輕輕一撐便盤腿坐了上去,葉翡擔心他掉下來,剛想出聲,言臻卻已經搶先一步道:“沒事,我以前經常坐的。”

他說話時微微俯身,暮色的光影勾勒出他精緻流暢的下頜線和秀挺的脊背,而他潔白的襯衫領子染了黃昏微涼的色彩,扯長了的影子橫在地板上,不知道為什麼,葉翡竟然覺得無邊的孤獨。

就像她第一眼看見這件臥室的時候,想起她第一次見到的言臻,清冷而淡漠,彷彿一尊神祇雕像的言臻。

她默默的起身,拽著凳子到了言臻身邊,坐下後,她長髮迤邐的影子正好重疊在言臻長而孤寂的身影上。

她抬頭去看言臻,言臻朝著她輕微的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去訓練營的時候我大概五六歲,還不怎麼記事,但是我記得很清楚,離家的那一天我抱著我媽的腿怎麼也不鬆開……”

她頭一次聽見言臻說他過去的事,本來在她潛意識裡,這樣的場景應該是有趣而溫馨的,但是此刻她卻有種無言的心酸哽在喉間,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故事”,絕對不會溫馨有趣。

言臻接著道:“我媽好像也哭了,但是沒有辦法,我最終還是被送走了,坐了將近兩天的飛機,才到了營地。那是在熱帶,第一年的時候不適應那裡的氣候,一直在發燒,而訓練課程又不能拉下,就強撐著訓練,後來一次野外泅渡的時候暈倒了,等我醒來時嗓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往後的兩個月內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也一直在接受治療,但是效果總是不很好,後來教官請示上級派遣了一個老中醫來,他把我的嗓子治好了,能正常的說話了,但是那已經是將近四個月之後了,從那時候起我就不怎麼喜歡說話了。”

七歲的孩子,四個月不開口說話,沒有失去語言能力已經是萬幸了。

言臻說話的時候葉翡一直抬頭看著他,他說完了,害怕葉翡脖子酸,便伸手輕輕托住了她的下巴。

“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沒什麼了,我又不喜歡說話,那個時候年紀又小英語很差,和同期學員基本語言不通,於是說的話就更少了,一直到現在,也很少說話。”

葉翡沉默了半響,道:“你都沒有夥伴嗎?”

言臻似乎回憶著什麼,隔了半天才慢慢道:“他們都不大看得起黃種人,而且我那時候長得瘦,年紀又小,就沒人願意和我搭檔。”

其實有一句他沒說出來,他小時候長得太好看,像個女孩子,而特工訓練營的男孩們正是出於嚮往所謂男子漢氣概,於是更不招人待見。

葉翡微微詫異,“就一直一個人?”

言臻點了點頭。

“等等……”葉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在那地方待了多長時間?”

言臻道:“十年。”

“十……十年?!”葉翡豁然將頭仰的更高了些,因為暮色漸濃,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言臻很配合的將頭俯低,濃郁暮色裡他清漠英俊的容顏卻真的模糊起來,葉翡眨了眨眼,才發現並不是言臻的臉模糊了,而是她的視線模糊了。

她眼底氤出了眼淚。

因為……她大概猜到七歲的言臻去的那個地方了。

她輕聲問道:“你待了十年的那個地方,是不是塔班尼斯?”

言臻沉默了一瞬,隨即輕輕點頭,問道:“你知道那裡?”

葉翡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良久,一滴滾燙的眼淚滴在了言臻手背上。

……

葉翡想,她又何止是知道那裡?

她也曾……去過那裡的。

塔班尼斯,這個世界多個國家聯合建立的特工訓練營,設在太平洋中心靠近赤道的一個孤島上,以當年的發起人塔班尼斯將軍的姓氏命名,這座島在各國之間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它每年都會為世界反恐,維和,各國邊防安全輸出優秀的特工,為和平事業做出貢獻功不可沒。

而在受訓的特工這裡,塔班尼斯被稱為——“煉獄”。

“你可以帶走榮譽,但是必須接受煉獄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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