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看不到生物跡象的冰川絕域,乍然遇見她們,令人恍惚間頓生瑤臺神思,瓊樓仙意。
幾縷陽光自洞頂冰隙投射下來,金芒恰好籠住花朵,每一片花瓣都變得透亮,盡情舒展著,暈染出柔美純淨的光澤,妙不可言。
子釋看得心神飄渺,忽聽長生在耳邊道:“正是每天中午這點太陽光,滋生出了這幾株雪衣睡蓮,傳說此花乃奧雲大神賜給最虔誠的弟子的禮物,遇金即萎,遇肉即枯,一般人找不到,也採不下來。”
兩名小師傅取出專門工具,小心翼翼走進前,割斷花蒂,將花朵置入揹簍中,全部採完之後,取出一朵單獨用紗囊裝好,遞給長生:“這個陛下拿著現用。”
長生道聲謝,看子釋猶自恍惚出神,索性往腦後穴位輕輕按下去,紗囊掛在腰上,人綁在背上,以比來時快得多的速度於冰面飛掠滑行。子釋被他叫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剛閤眼打個盹兒,已經從後山冰洞回到了奧雲宮中。
宮內暖和,尤其寢室部分,以銅管引溫泉水入內,烘得房間暖融融的,穿著皮襖立馬透汗。長生拉著他往兩人房間走,一邊走,一邊脫,等進到房間,已經脫得只剩單衣單褲。子釋動手給他幫忙,嘻嘻哈哈:“剝熊皮——不對,剝野豬皮……”
“小氣鬼,真記仇。”長生抬腳甩掉靴子,圈住他開始剝最後一層。彷彿怕他凍著似的,一面慢慢鬆開紐扣,一面貼上去,沿著衣裳滑落的軌跡親吻。
“長生……”腰立時軟了。香¥香
長生雙手撐著他腰身,親啊親啊,直親到最裡間溫泉浴池邊上,讓他趴著池沿兒站水裡。
瞅著迷霧氤氳的雙眼,笑眯眯悄聲叮囑:“別溜下去啊,三尺高淹死可太丟人了……我馬上回來。”就這麼光腳單衫出了房間,去敲烏霍大師的門。
這個時間,除了準備午飯的人,兩名採摘雪蓮未歸的小師傅,其餘弟子都在大殿進行午課,走廊裡靜悄悄的。
“請進。”
長生推開門進去,烏霍大師打量他一眼,失笑,將手中藥缽遞過來:“這最後一朵下去,就該差不多了。”
長生先行個禮,才雙手接住:“幸有大神恩賜仙境靈藥,大師慷慨慈悲,讓符生達成心願。”
“我巴不得他在這裡住一輩子,可惜陛下定然不捨。”
“大師恩重。大師若得空,也不妨下凡走走看看……”
“呵呵……陛下這是考驗我老頭子的修行呢……”烏霍大師笑著搖手,“眼看冰雪封道,今年他肯定走不了了,正好待到明年雪蓮花開再下山。往後不妨隔年夏天來住上個把月,沒有壞處。”
長生應了,捧著藥缽回房。
子釋趴在溫泉池邊上,熱氣燻得迷迷糊糊犯困。
這半個多月天天正午練功,箇中詳情經過,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更多時候,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然而心態卻與從前迥異。過去兩個人一起雙修,那種來自肉身慾望的無法忍耐的焦灼,難以控制的狂躁,力不從心的憤懣,總是令自己很快精疲力竭,一味埋怨他,純粹依賴他,偶爾不可理喻的折磨他……最近,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到底是哪裡不同了呢?
“嘩嘩”水響,被他從後面抱住。下意識扭轉頭,一口清涼芬芳的汁液自舌尖滑過,不等反應過來,已經流入胃裡,熟悉的雪蓮芳香直沁肺腑。
想起他說,雪衣睡蓮開花時並沒有氣味,搗碎後汁液滲出,卻獨具異香。回憶今天冰洞中所見美景,果然如此。藥汁清甜爽口,因為摻了用點地梅釀的蜂蜜。據說唯有靈恝山能收集到這種花蜜,滋養潤燥,與至陽大補的雪衣睡蓮恰是絕配。他說新鮮的比曬乾後做成藥丸子效果好得多,也溫和得多。這個倒無所謂,至少新鮮的吃起來味道要好得多了……
“嗯……”所有毛孔都張開,通體舒服。
等藥汁下去差不多,長生把他帶出水。
“長生……”
“嗯。”
聲音也似那調了蜂蜜的雪蓮花汁,又滑又甜:“從前……你叫我忍著……我總是……。很難受,也……忍不住,可是……”
長生咬住一片耳垂:“可是什麼?”
“最近幾次……忍著……居然……不覺得難受……還……”
“還很舒服,是不是?”
也不知道是水汽燻的藥力衝的還是不好意思羞的,紅雲密佈。
老老實實點頭:“嗯。過去看書裡這麼說,總覺得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