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輪到你們了,不過具體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
錢庚凡老老實實地攤開手,表示他的敘述已經完畢。
當天晚上我們住在錢庚凡的宅子裡。用過晚餐之後,坐在槐樹下享用甘甜無比的水蜜桃,這是川西一帶特有之物,但凡用指甲輕輕一掐便蜜汁直淌。我一個人幾乎吃掉了一大半。在這種情況下,我大多不會客氣。
錢庚凡很想知道我們接下來的打算。這個當然得問範文嘉,我和柏然只不過是她的跟班兼保鏢而已。範小姨顯然從下午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既然錢老闆提問,正好樂得商量一下。
“我記得你提到一個地名叫石渠?”她這樣問道,同時張大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那姓錢的胖子。錢庚凡啞然失笑:“你說石渠?你想去石渠?”
“嗯。你說尹西多傑在石渠遇見一個眼睛很亮的喇嘛,既然鳳鳥尊是從他那裡交到多傑手裡來的,那麼石渠就是唯一的線索。我想去那裡看看。”
“范小姐,你知不知道石渠在什麼地方?”
我們三人一齊搖頭。
“其實說遠也不遠,就在這四川省的西北角上,不過離這成都少說也有兩千裡山路。我說的可不是你們公子哥兒平時開車走慣的大馬路,這可是山路,是供咱們馬幫走的路。從成都往西北方向去,沿途還得翻好幾座大雪山,埡口的海拔都在四五千米以上。等你們打個來回,只怕得小半年。依你們三位的身子骨兒,不累死也得因為缺氧而死在路上。再說那邊也亂,沿途得過多少座寨子,拜見多少位山大王,要是遇見土匪,你們二位公子爺倒也罷了,范小姐只怕……”錢庚凡嘖嘖地搖著頭,“你們又不會說藏語,只怕連青稞酒也喝不慣,更別說認識路。去石渠,死路一條。”
範文嘉臉色作惱地回答道:“錢老闆你可小瞧我了。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我一個人也是曾經在印度歷過險的,什麼事兒沒遇見過?還有我這位外甥,你別看他文靜,人家在英國可是拿過什麼體育比賽的冠軍的。柏然,是什麼專案來著?划船?”
“那是別人。我拿到一屆馬術冠軍。”蘇柏然彬彬有禮地答道。我頗為吃驚,想不到這書呆子竟然有一身馬上功夫。
“至於這位金世兄,錢老闆您就更加不用擔心了。人家可是軍人世家,洛陽航空學校畢業的尖子生,義大利教官教出來的高手。我們這樣的三人組合,肯定沒問題。”
果然把我和柏然算進去了,好像吃準我們倆肯定同意跟她去那個什麼石渠似的。我剛想開口表示異議,卻見範文嘉扭頭向我嫣然一笑,笑容嫵媚而微帶威脅,我心中忽然一陣迷糊,情不自禁地開口贊成道:“錢老闆,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畢竟是軍官,身邊也帶有武器,想來保護范小姐和蘇公子的安全應該還行。只是這個石渠既然這麼遠,又不通公路,從重慶開出來的這輛吉普車就派不上大用場。而且就算勉強能上路,沿途沒地方加油也沒用。”
“要不讓錢老闆幫我們找個嚮導,僱幾匹馬和幾個馬伕,咱們走當年錢老闆走過的道兒去石渠?”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的蘇柏然忽然開口道。他這一說,擺明贊同範文嘉的意見,範文嘉似乎頗為意外,不由得望著柏然笑逐顏開。
“也不是不可以。”錢庚凡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我倒另外有個主意,有可能既省事又省時間。只是不知道金世兄有沒有這個膽量。”
怎麼一釘耙支到我這裡來了?我一臉愕然,卻聽錢庚凡如此這般地說道:“我剛才聽范小姐說,金世兄是洛陽航空學校的高才生。那麼你的飛行技術是不錯的嘍?”
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那年頭能進洛航的也就是我們這種世家子弟,基本上算是鍍金。教官是義大利人,教學水平實在不怎麼樣,不過也能保證每個都畢業——畢竟要照顧上流社會的面子——但就以我來說吧,我算是那一屆學員當中成績最拔尖的了,也就只會起飛和降落。比起我開汽車的本事來,我的飛行技術大概只能算是剛剛入門。
錢庚凡大概也已經看出了我的尷尬,不由得面帶微笑:“金世兄不必擔心。你總算是學過,至少也該是有所瞭解,怎麼都好過我這樣的一竅不通。既然我都能把它駕駛到天空上然後再安全降落下來,金世兄難道就不行嗎?”
我臉上的愕然有增無減:“錢老闆,難道你真的要我去駕駛飛機?哪兒有飛機?不會是讓我用飛機帶他們兩個去石渠吧?”
錢庚凡悠然自得地搖晃著那顆胖腦袋:“沒錯,如果你夠膽量駕駛我的這架飛機,他們倆夠膽量乘坐你駕駛的飛機,去石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