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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但群山寂默,天地間,又已靜得駭人。

許久,蘇妄言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緊緊挨到韋長歌身邊,顫聲道:“韋長歌……那……那是什麼?”

竟連聲音都變了調子。

不遠處,陰森的雪光裡,那沒有頭顱的男子竟突然停住了,半轉過身,靜靜站在空曠的雪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是在回望著韋蘇二人。

韋長歌不覺膽寒,臉色變換莫定,剎那間,只覺全身的血液都結了冰,腦子裡一陣昏眩,背上一層冷汗涔涔地流下來……

“他沒有頭……”

蘇妄言臉色蒼白,只覺毛骨悚然,卻又像是被蠱惑了般,無法把目光從那無頭屍體上挪開,就只是死死盯著那男子早已不存在了的頭部,一遍一遍,不住口地喃喃著:“他沒有頭……他沒有頭……他沒有頭……”

韋長歌猛然回過神,聽見他的話,心頭一震,忙抓住他肩膀,用力搖了搖,一邊緊緊盯著那沒有頭的男人,一邊吸了口氣,強笑道:“別怕,大概是什麼人惡作劇,故意弄了具無頭屍體來放在這裡……”

聲音卻也是無比干澀。

蘇妄言打了個寒噤,才要說話,冷不防地,突然從背後伸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蘇妄言原本已是心神不寧,這時猛然一驚,更是驚駭欲絕!若不是被緊緊捂住了嘴,只怕就已叫出聲來!

那是一隻冰冷刺骨的手——

白皙而柔嫩,像江南最好的絲綢一樣又細又滑,在雪色中泛著美玉般的光澤,那輕柔的動作,像是正要撫摸情人的嘴唇,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手指,似乎都帶著種懶洋洋的笑意。

實在是一隻絕美的手。

只是這隻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冰冷得如同死人。

蘇妄言驚駭之下猛地一顫,韋長歌察覺到了,幾乎同時回頭,和蘇妄言一起看向身後——

一個女人無聲無息地佇立在兩人身後。

她全身都緊緊裹在一件紅色的斗篷裡,只露出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鮮豔的紅色,襯在一片雪白中,熱烈得要燒痛人的眼睛。女人眼瞳幽深,膚色白得幾近透明,站在面前,分明就是雪膚花貌四個字。

但韋蘇二人卻都不禁悚然——他們兩人出身名門,自負武功了得,在江湖中也早已罕有敵手,此時雖說正是心神動盪之際,但竟完全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身後,對兩人來說,當真是前所未有的事,不由得大是駭然。

瞬間,兩人腦海中都閃過滕六郎所說“紅衣女鬼”的影子。

韋長歌回過神,一步跨前,擋在蘇妄言身前,才要開口,那女人卻把右手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身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

蘇妄言的手依然輕輕地發著抖,韋長歌看向蘇妄言——平素看慣了的俊俏面容此時只是蒼白,那雙漂亮的眸子也因為驚懼而有些張皇——不知為何竟覺心頭微微地一痛,當下不假思索,一把握住了他手。

蘇妄言下意識地一掙。

但這一次,韋長歌卻沒有像往常般鬆開,韋長歌只是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他,而後再一次的,緊握了他的手。那種溫度,像是在一瞬間安撫了心底的驚懼,讓他不由自主,生平第一次反握了回去。

韋長歌微微笑笑,拉著他,跟在紅衣女人身後朝鎮上走回去。

快到那客棧門口,女人陡地停住了腳步,也不回頭,凝視著從客棧窗戶裡透出的燈光,好一會兒,才淡淡道:“事到如今,她還是不肯死心?”

女人也不等二人回答,便自顧自帶著嘲弄說道:“來過多少人,全都死在這地方。她卻還是不肯死心?她到底還想弄多少人來送死?”

韋長歌不明其意,心下暗暗揣測,面上卻只笑不語。

蘇妄言此時已鎮定許多,甩開韋長歌手,道:“夫人怕是誤會了,我們只是偶然路過此地。”

韋長歌聽他開口,知他無恙,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那女人冷笑道:“你們兩人年紀輕輕,何必學人說謊?這二十年,凡來長樂鎮的人,哪一個不是凌霄找來的?這兩年稍安靜了些,我還道她死了心,不想這幾日倒又熱鬧起來了。哼,我就知道,必是那賤人找來的幫手!”

韋長歌聽她提到凌霄,心中已是一動,再聽她言語中似是恨極凌霄,不覺更是好奇,口中卻還是隻道:“凌霄是誰?我與夫人素不相識,何必說謊?我們二人確是路過。”

那女子回過頭,看了兩人一眼,臉上神情似是並不相信,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