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丹鳳眼的尤物,就像你這樣的。”
“不好意思,時間過得太久,我想不起來了。”我彬彬有禮,對被晾在一旁的蘇如春道:“如春,時間不早了,你忙完了麼?我們能不能撤?”
趙枚打著哈哈告退,蘇如春換了衣服,和我一起到停車場。
他的聲音分不出喜怒,“你露了個臉,我帶的實習生就被你迷住了。”
“哪有?”我懶懶的靠在座位上閉眼,“她看上的明明是你,別以為我沒看見她眼睛總是往你那面瞥。”
“她是我的實習生,對我自有敬畏。剛剛臨出門的時候趙枚還拉著我說,你架著一副黑色細框眼鏡的樣子,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
我剛拿著蘇如春車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聽見這句話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一口噴出來,拍拍胸口,我笑道:“黑色眼鏡還不夠低調?我高中的時候可是帶粉色鏡框的。”
他無奈搖搖頭。但是一路上再沒和我說一句話。
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上輩子,大學時代玩的比較瘋,B大醫學院女生少男生多,我們學校男生少女生多,那年萬聖節的時候恰好有個晚會,我被大頭一攛掇,真的打扮一番和他一起去了。我小時候,我媽就經常拉著我一起跳華爾茲,大一開學的時候為了在新生舞會上跳舞還特地跟我們宿舍的舞蹈特長生學了半個月,那天晚上氣氛很high,我沒想到B大醫學院那樣的地方也有那麼會玩的女生,最後就變成了全場圍著一個大圈圈著我們跳。外面的人喊著接吻接吻的時候,我跳得正high,低頭看她的兩片嘴唇圓潤又沒有塗什麼唇彩,就真的吻下去了,而且還是個法式熱吻。晚上我打車送她回學院路和在附近酒店住一晚,她選擇了後者,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自然而然就睡到一起了。
我恍惚記得那個女生叫蘇靈靈,是B大醫學院護理系的,特別玩的開,人又開朗會打扮,姿色也過得去,彼此挺能玩的到一起。那一夜之後我們還一起出來過幾次,都是玩的很happy,做得很盡興。又不要求做我女朋友,沒有絲毫壓力,坦白說我心裡對這個女孩子評分一直很正面。
算一算,我和蘇靈靈此時應該是漸行漸遠的階段,若是沒有趙枚在如春面前引起懷疑的這幾句話,我大概也不會想起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多時候,時間可以在感官裡面無限的延長,我說:“那個實習生剛剛說的那個人,可能是我。”
“嗯,我知道。”他居然說得特別平緩。
我正愁不知道怎麼繼續開口,車忽然停了,我都能聽見輪胎滑過地面的摩擦聲,和蘇如春開車時的穩妥絲毫不搭。
還沒等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已經覆過來,唇如冰,舌如火。蘇如春的溫柔是骨子裡的,即使彼此之間唇舌纏繞耳鬢廝磨的時候再怎麼熱情如火,依舊潛意識的照顧著對方。
可是這個吻太兇悍,我只能感覺他的舌頭一點一點從深入,被迫張大的嘴,幾乎到達喉嚨的舌尖。
空氣逐漸稀薄,沒有任何給予,只有忘情的佔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吻才宣告結束細長的帶著薄繭和消毒水味道的手指從耳後慢慢滑下來,直到我引以為傲的鎖骨,手指輕輕叩擊鎖骨的聲音,經過骨傳導,更加分明。
“對不起。”最終,他看著我的眼睛,吐出的卻是這樣的三個字。
他自嘲一笑,“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伽羅華甘心用二十歲的全部勇氣去決鬥,最後中槍而死。普希金為了維護妻子的尊嚴,可以甘心赴一場必死的決鬥。無他,只不過是遇見了,逃不掉。眼睛裡又揉不進一顆沙子,沒有辦法,只能把沙子拿出去,或者失去性命。我知道那些事已經是過去,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對不起。”
我說,“沒有對不起,不是誰的錯,只不過沒有早點相遇的緣分。”
不是誰的錯,上輩子,他遇見我的時候,我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後來又是別人的丈夫。上一輩子,當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是那時已經沒有了能夠讓我說出愛的健康身體。
這一輩子,我遇見他的時候,沒有那麼晚,可是也沒有那麼早。我揹負著前世留下的太過五彩斑斕的過去,面對著的是我們都不可控制的未來。我們都太渺小,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無論多麼心高氣傲,和整個世界相比,都卑微如螻蟻。
人心,有多複雜。愛,是我們不可測量的感情。
可是就因為如此,那些心動,那些溫馨,那些渴望,那些無法舍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