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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兩個人拐彎抹角地找到一個偏僻的黑燈瞎火處,張志超問,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搭上這一行的?女校友不耐煩的說,管這麼多做什麼?我說賣身葬父,你信嗎?張志超不吭聲了。靜默了幾分鐘,女校友又說,看你是個文化人,咱聊聊雨果巴爾扎克雪米莉弗洛伊德怎麼樣?張志超樂了,心想,這妓女真有意思,還挺有情調的。於是,兩人開始在暗夜的無人角落裡,進入到《巴黎聖母院》的時光隧道中。

一會兒,張志超漸漸感覺招架不住了。原來,這個女校友在文學藝術上的造詣頗深,遠遠在他之上,無奈之餘,張志超只好岔開話題說,文學這東西太深奧了,咱們來點淺顯的,聊聊你自己怎麼樣?女校友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我咋覺得和你聊天比做那事兒還累呢,你爽快點兒吧,我沒時間再和你耗下去了。

張志超窘了,連忙問,你想做什麼?女校友敞開懷抱,鄙夷的說,來吧,你不就是想那個嗎?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張志超一聽這話,渾身不是個滋味,他感覺自己的人格尊嚴受到了惡意的褻瀆和踐踏。接著,他轉身欲走。女校友慌忙上前攔住他,一臉正氣的說,你錢還沒有付呢?張志超問,多少錢?女校友淡淡的說,一百吧。張志超差點兒跳了起來,他瞪圓了眼睛,問,咋怎麼貴?我什麼也沒做呀。女校友嘆息一聲,解釋說,現在行情都是一百五,我已經給你打八折了,況且你還耽誤了我不少時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張志超咬咬牙,從襪子裡翻出一百塊錢遞給她。心想,他奶奶的,大學生怎麼都淪落到這素質了,真令人寒心呀!女校友嫻熟的接過錢,用手抖了抖,驗明是真鈔後,她那鮮豔如血的嘴唇立即像石榴一樣咧開了,她興奮的對著張志超的嘴巴啄了一下,說,同學,謝謝你呀,祝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說完,她笑吟吟的哼著兒歌,跑了。

聽了張志超的陳訴,我們百感交集。

尹明明說:“生活怎麼能這樣呢?難道我們真是垮掉的一代嗎?”

“唉,本來應該呆在學校裡好好讀書,卻偏偏在外面當小姐,真是自甘墮落呀!” 張志超又是一聲嘆息。

“生活在別處,米蘭昆德拉就是這樣說的。”我接過話茬子。

“叔本華也說過一句話,你們知道嗎?”尹明明說。

“什麼?”

“對待女人,要時刻揚起手中的鞭子。”

梁一搖搖頭,打斷我們說:“都別扯淡了,人家姑娘的事兒你們就不要操心了,真沒勁,還不如玩牌來的純粹,我去叫張小帥和高陽了。”尹明明馬上做出積極的響應,開始鋪牌桌。幾分鐘後,高陽和張小帥就屁顛屁顛跑來了。牌場上又將再起硝煙。

我蹲在廁所裡,回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感覺有些冷落了白慧慧,於是撥通了她的手機。

白慧慧在電話那頭表現出略顯吃驚的語氣,說:“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這兩天挺忙的,班裡的事情搞的我焦頭爛額。”

“哦,那你為什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想你了!”這句發自肺腑的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迄今為止,我還沒有在電話裡對誰如此真情直白的表露過什麼感情。

白慧慧稍稍停頓了一會兒,說:“別開玩笑了!”

“沒有,我是真心的!”

那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晚上咱們見上一面吧?”我說。

“你真的想見我?”白慧慧有點兒懷疑的問。

“真的!”

“那好,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我再給你發簡訊。”

“好!”

我掛上電話,看了一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此時,宿舍裡的麻將大戰愈戰愈酣,梁一面前的票子已經堆到了一定的高度。張小帥和尹明明不慌不忙的摸著自己手裡的牌,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而高陽的頹勢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轉機,他越玩越急,額頭上滑落的汗水把一些牌都打溼了,不知道在這些辛勤的汗水中,有沒有混合苦澀的眼淚?看到這些,我不免對高陽產生一絲憐憫,同時在腦海中還會忽然蹦出那些在電影中因賭博而垛手砍腳跳樓的血腥場景。

麻將桌上的“嘩啦啦”洗牌聲吵的人心煩意亂,我匆匆穿好衣服,走下樓。剛呼吸完幾口新鮮的空氣,我就收到了白慧慧發來的簡訊,乖,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這個稱謂,無形中憑添了幾分曖昧。我心裡美滋滋的,步履也比先前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