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僅僅用了不到半小時工夫,就把整整一千五百名八旗精銳和他們的戰馬,直接變成一座五米多高屍山的恐怖戰鬥力,並沒有阻擋住清軍接下來的後續進攻。
薩布素又不傻,楊豐再厲害那也只是他個人厲害。
他自己的確不可戰勝,但現在他並不是只有自己,他的後面是五萬軍隊,一百多萬老百姓,數百里方圓的土地,他一個人能護得過來多少?只要把他的地盤奪回來,把他的羽翼剪除,只剩下一個孤家寡人還能對大清構成多大點傷害?
於是緊接著清軍兵臨杭州。
和高淮預料的一樣,久經沙場的薩布素立刻就發現望江門外那片沿江走廊,很顯然這塊地方就是明軍的咽喉,一旦控制住這一帶,不但可以切斷明軍補給線,而且還能控制玉皇山等制高點。當然他也發現了明軍用來封堵這片走廊的那道防線,那裡原本有一條起自護城河,只有在錢塘江漲潮時候才與江水相連的小河,而這時候在河對岸多了一些他不認識的東西。
薩布素毫不猶豫地下令首先向這道防線發起進攻,別的先不說至少可以試探一下明軍的戰鬥力。
十多丈寬的河面上,整整一萬清軍步騎兵吶喊著趟著齊腰水衝向南岸,在他們的後面兩百門大炮一字排開,所有炮口不停噴射火焰,實心的生鐵炮彈呼嘯著劃破空氣,在西岸的土地上砸出一片片飛濺的泥土,甚至偶爾還有威遠將軍炮的開花彈在天空或者在地面炸開,看上去場面極其壯觀。
但在他們對面,卻看不見一個明軍士兵。
在那裡只有一片縱深同樣差不多三十丈,起自錢塘江邊的綿延鐵絲陣,一個個粗大的木樁砸在泥土中,木樁之間是一根根帶著尖刺的鐵絲,縱橫交錯密如蜘蛛網,這片鐵絲陣是如此的廣袤,以至於一直連線到杭州城外,然後環繞了整個杭州城。
而在鐵絲陣後面,還是看不見一個明軍,只有一道蜿蜒的土埂,在土埂之間,間或可以看到一道道弧形的土牆,土牆中間留有豁口,倒是可以看到一門門小炮的炮口。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從來沒有見識過塹壕戰體系的薩布素茫然了。
而且明軍至今沒有開火,按理說擊其中流這是常識,趁著清軍渡河以排槍不斷攻擊,那些在水中毫無遮蔽的清軍只能等著挨子彈,可明軍這是在幹什麼?他甚至都看到第一個清軍士兵都踏上南岸了,對面還是沒看見有開火的,別說火槍了,就是大炮都沒響起。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一批批清軍登上南岸。
明軍還是沒有開火。
“著什麼急?放到鐵絲網跟前再說!”
一道弧形土牆後面,第一步兵旅旅長陳泰說道。
在他兩旁綿延的戰壕內,是一名名嚴陣以待計程車兵,他們手中數千支步槍的槍口,都在穩穩地瞄準對面相距不足五十丈的清軍,在這些士兵中間是一門門裝滿了散彈的大炮,炮口同樣瞄準了那些早已經進入射程的清軍。
“二十丈的泥灘,二十丈河面,再加二十丈泥灘,剩下最少八十丈火力區,加起來一百四十丈,這些韃子估計得跑五分鐘,咱們計程車兵可以打出最少五萬顆子彈,如果他們再猶豫一下,打出七萬顆子彈沒問題,大炮差不多打出三百枚炮彈,有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估計也就差不多能殺光了。”
他身旁參謀長拿著小算盤,煞有介事地計算著。
而清軍絲毫不知道對手已經在計算殺光他們需要的彈藥了。
在沒有遭到任何抵抗便完成渡河後,包括兩千八旗和八千綠營在內,所有清軍都擁擠在狹窄的河灘上,踩著腳下沒膝的淤泥,一個個端著火槍拿著弓箭長矛大刀,小心翼翼地向那片鐵絲陣靠近,很快他們的前鋒就開始揮刀砍那些帶刺的鐵絲,不過這項工作並不容易,懸空而且並沒有真正拉緊的鐵絲很難砍斷,所以很快清軍就被阻擋住。
前面清軍士兵奮力砍著這道障礙物,後面的清軍越聚越多,很快就像海灘的垃圾帶一樣,密密麻麻擁擠了厚厚一層。
就在這時候……
“開火!”
陳泰揮舞軍刀大吼一聲。
他旁邊一門塞滿散彈的九斤炮尾部,炮手立刻點火,炮口火焰眨眼間噴射而出,密密麻麻的鉛製散彈驟然打在清軍中,緊接著恍如火山爆發般,所有早就待命的大炮幾乎同時發出怒吼,而那些明軍士兵也紛紛扣動了扳機,就在這一瞬間,那些擁擠在鐵絲網前面密密麻麻排列的清軍,恍如被楊大帥的流星錘掃過一樣,在血肉橫飛中幾乎全部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