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賀恩用絕望的目光看著他身後。
一朵朵璀璨的焰火正在他的軍營內炸開,那恐怖的魔焰火雨一刻不停地落下,所有一切都被這魔焰引燃,碼頭的木製棧橋,軍營四周的防禦工事,居住士兵的帳篷,運輸物資的馬車,甚至堆積的彈藥,一切都在化作沖天而起的烈焰,火龍升騰,烈焰舔卷,赤色染紅天空,被引爆的火藥桶化作吼叫的黑**龍,用狂暴的力量推平周圍的一切。
一切都完了。
荷蘭國內數百萬人的期盼,重新奪回香料群島的雄心,甚至包括海上馬車伕的大國時代,一切都在這一刻完了。
結束了。
荷蘭人一個多世紀的努力煙消雲散了。
當然,他也回不去了。
遠處的明軍正在進攻,那些端著後膛槍計程車兵們一邊走著,一邊以不到十秒一發的速度射出致命的子彈,他們從容不迫,他們一往無前,他們就像一臺臺殺戮的機器。
而在他們的面前……
十字軍計程車兵們正在潰逃,絕大多數人都在像是非洲的黑鬼一樣潰逃,尖叫著,慌不擇路地,跌跌撞撞地,用所有醜態展現他們的恐懼和懦弱,甚至還有的正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投降,這就是歐洲最精銳的軍隊?柯賀恩苦笑著,他的視野中只有極少數人在絕望地掙扎,用他們手中的前裝滑膛槍混亂地射擊著,然後緊接著被明軍的子彈打倒,或者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炸死。
這是一場徹底的潰敗。
他無奈地嘆息著。
“艦隊,我們的艦隊!”
他身旁忽然響起一聲歡呼,但歡呼聲卻戛然而止,他回過頭向身後望去,海面上十六艘戰艦正在全速駛來,桅杆上一面面旗幟那麼熟悉,但所有戰艦卻都面目全非,就連巍峨如山的威廉三世號二級戰列艦的右舷,都有一個正在冒著煙的窟窿,而就在同時艦隊中一艘戰列艦的右舷正化作一團恐怖的烈焰。
在這支艦隊旁邊,兩艘奇怪的縱帆船正在高速航行,兩個煙囪噴著滾滾濃煙,兩旁明輪不停轉動。
驟然間兩艘縱帆船前後甲板上各有一道熾烈的火焰噴射而出,看上去就像馬六甲城上那些恐怖的岸防巨炮,而緊接著不到五秒鐘後,班克上將的艦隊中一艘二級戰列艦中部,一個巨大的火團轟然炸開,然後那根懸掛著荷蘭海軍旗的主桅以詭異的方式狠狠跳了一下,就在火光消逝的瞬間轟然倒下,這艘戰列艦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而就在同時,後面的大海上一艘艘懸掛著紅色旗幟的戰艦出現了。
很顯然,海軍也敗了。
好在班克艦隊的出現,讓海上正在炮轟他們的那三艘戰列艦迅速調轉了炮口,不過這也沒什麼用了,碼頭變成了熊熊烈火,運輸他們的武裝商船正在混亂地逃離,他們也撤不走了,而且他們的所有補給也都在烈火中化為灰燼,就算他計程車兵還有勇氣戰鬥最終的結果也免不了覆滅。
更何況他計程車兵也沒有勇氣戰鬥了。
實際上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軍隊的控制,在一隊隊兇悍的明軍進攻下,一萬多十字軍士兵算是徹底放了羊,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跪地投降,畢竟他們也沒有了別的選擇,這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就算跑進叢林又能怎樣?那裡遍佈毒蛇猛獸,螞蝗滿地蚊子都能吃人,這些天光被各種熱帶疾病就弄死好幾百,一群沒有補給的潰兵跑進去和自殺沒什麼區別,投降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他們是怎麼對待俘虜的?”
柯賀恩苦笑著說。
“都是送到工地和礦山當苦力,然後要求我們政府或者我們的家人拿錢贖回,通常一個人需要三百盾,不過在礦山倒不會受到什麼nue待,而且飲食也不會缺少只是需要幹活而已。”
他身旁那軍官小心翼翼地說道。
“幸好這筆錢還不算多。”
柯賀恩聳聳肩說道。
楊豐的贖金標準的確都是三百盾,軍官和士兵都一樣,除非是貴族要得多一些,這時候的盾也就是著名的馬劍銀幣,一枚重量三十二點七八克,含銀量百分之九十四點一,略低於一龍元。三百盾對於柯賀恩這種身份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麼,但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就是鉅款了,再加上往返半個地球的費用,基本上那些普通士兵家想贖回自己的親人就得傾家蕩產了,但也不是完全承擔不起。
楊豐的這種做法沒什麼值得非議的,這本來就是歐洲騎士時代的標準做法,最多他還用這些人當苦力而已,但歐洲騎士時代俘虜的普通士兵也是要當苦力,即便現在歐洲苦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