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嶺。
“旅長,咱們再往前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了?”
騎兵一旅參謀長徐明小心翼翼地問旅長郭洪,他們的身後數百名清軍正在快快樂樂地排著隊自己向南走,為首的軍官還拿著郭洪簽名的檔案,到武鄉後這東西會變成他們主動反正的證明,然後按照主動反正的標準他們會得到賞賜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在他們腳下則是幾十名蒙古軍官和一名俄國顧問的屍體。
這裡是太嶽山區腹地。
實際上這裡是明清軍事分界線,向南就是在明軍第十七旅控制下的沁州,向北出太嶽山區就是清軍控制下的祁縣和平遙,而分水嶺是清軍前哨,但真正的主要防線在北邊的南關。不過那裡駐守的清軍也不多,只有五千多蒙古兵,明軍在上黨地區總共就那麼幾千人,也不可能跨越太嶽山去進攻晉中,胤褆手中總共不過六萬滿蒙聯軍和兩萬俄國僱傭軍,卻需要防禦從汾河河谷到太嶽山太行山燕山的遼闊區域,對於這種非重點的,也就是個警戒性質而已。
而郭洪就是要北上。
“軍長給咱們的命令是在南線牽制敵軍,不殺出去怎麼牽制呢?”
郭洪嚴肅地說。
然而他得到的命令是配合其他各軍保證潞安等地安全另外牽制清軍,而他要打到南關的話很顯然就和牽制沒什麼關係了,那是從自古穿太嶽山攻晉中平原或者從晉中平原南下嚥喉,打下南關就等於直搗晉中了。
當然,徐明只是儘自己的責任而已,實際上他也很想打進晉中去。
這時候明軍上下都滿腦子建功立業的心思,很顯然如果他們能殺進晉中直撲太原,那就是奇功一件了,哪怕不能打下太原,也足夠徹底攪亂清軍的部署給正面戰場創造機會。
於是緊接著騎兵一旅直撲南關。
而就在這時候,一支由五千騎兵組成的大軍,也正在從北向南沿著古老的官道排成長龍向著南關進軍,這些人清一色的骯髒皮袍子,騎著比蒙古馬略微高大一些的戰馬,有的還在外面套著鎖子甲,頭上帶著皮帽子,甚至還有光著頭,光禿禿的腦袋上只有一撮毛,馬鞍後面向上豎著一根根一丈左右的長矛,腿邊掛著短管馬槍和弧型的馬刀,一個個面帶著兇悍野蠻就像是標準的蠻族。
好吧,這是哥薩克。
不過經典的頓河馬和恰希克軍刀這時候都還沒有,實際上這時候的哥薩克是原汁原味的,純粹是土匪式浪人,除了殺人放火別的可以說基本上是什麼都不會的,胤惿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打手,他手下的俄國僱傭兵絕大多數都是哥薩克。
“都快點,金銀,美酒,女人都在等著我們呢!”
隊伍前面,帶隊的指揮官卡列金回過頭喊道。
隊伍中立刻一片笑聲,就像一群等待狩獵的斑鬣狗。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殺到明軍控制區,愛怎麼幹怎麼幹,總之肆無忌憚地破壞,殺人放火搶劫強jian鬧得越大越好,逼迫楊豐抽調兵力圍剿他們,真正戰場上捉對廝殺五千騎兵沒什麼太大用處,胤褆可是見識過明軍那種多管火箭的威力,當年幾萬騎兵都被燒成渣渣,更何況是這麼點人,但這五千人分散在明軍控制區當土匪,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恐怕楊豐得調一個軍才能保護那些老百姓。
而明軍在北方的野戰部隊總共才三個軍,真正用來進攻太原的也不過一個軍。
這就是胤褆的絕招兒。
“卡列金將軍,我們必須連夜趕路才行,這樣才能在明天早晨到達沁州,明軍在沁州和武鄉各一個營的守軍,但都是步兵,肯定不敢出城迎戰,我們繞沁州而過直撲襄垣,然後一路不停地殺下去,搶在明軍主力到達前直接殺到澤州,轉頭再過中條山到晉南去,一舉切斷臨汾的明軍後勤給線,皇上的大軍從北邊再壓過來跟咱們會和全殲明軍第十七旅。”
卡列金身旁一名清軍將領亢奮地說道。
很顯然全殲明軍一個旅這樣偉大的勝利對他來說,那基本也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了,畢竟打了這麼多年,他們還從來沒有過能夠消滅明軍一個旅的例子……
呃,其實連一個營的也沒有。
“田將軍,我們的皇帝陛下太謹慎了,五千哥薩克都能打到北京了,一萬哥薩克集結起來這片土地上還沒有什麼能阻擋住,要是有三萬哥薩克,我可以保證重新為陛下征服這個國家。”
卡列金拿起酒瓶子一邊灌著酒一邊說道。
“不,不,卡列金將軍,您千萬不要小看明軍,我們可是給他們打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