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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祥,快啐幾口,去晦氣!”

我一笑,忙往地上啐了兩口,扶起她道:“我不過說句玩話,姑姑何必如此?”

芳馨道:“宮裡雖然自太后以下,都十分寬和,但畢竟人多,是非也多。姑娘又服侍著皇子,萬不可有一絲的懈怠。如此灰心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我十分感慨:“姑姑放心,我再也不說了。”芳馨這才鬆了一口氣,復又跟在我身後。

我沉吟道:“也不知道錦素在不在宮裡。”

芳馨笑道:“姑娘若不忙,就到永和宮去看看於大人又何妨?”

我右手握住左手食指上的桂紋戒指,遲疑道:“我這樣去可唐突麼?”

芳馨道:“那有什麼,姑娘只不過順道看望罷了,在不在,只說句話便出來了。這會兒剛用過午膳,想必沒什麼事。”

我點頭道:“那便去看看吧。”說著吩咐紅葉和內監等在宮外,我扶著芳馨的手,進了永和宮。

永和宮與長寧宮一樣的規制。轉過照壁,便見兩株高聳的銀杏。午間宮苑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我走到西配殿的門口,正要揚聲,忽聽裡面有人低聲道:“才剛聽濟慈宮的宜修說,早膳后皇上去太**裡請安,太后趁便勸皇上暫且放放親征之事,恰巧皇后也去了,便也勸著。皇上不好惱太后,便將皇后申斥了兩句。皇后委屈得什麼似的,一直在太**裡哭到午膳時分才走。”

另一個輕柔的聲音說道:“母親,我聽說在宮裡私自傳遞訊息,被拿住可是大罪,尤其是這樣的訊息。前日芳馨也向玉機姐姐說了什麼,玉機姐姐當時便告訴她不可如此。母親雖然與宜修姑姑交好,但也不能犯險越矩。”這正是錦素的聲音。

杜衡閒閒道:“宜修是個難得的,與我交好,我們不過閒話兩句,旁人不會知道的。且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只是下次你不可這麼實心眼,再一五一十的告訴那位朱大人了。恐怕她已經疑心我們了也說不定。”

錦素道:“玉機姐姐待我很好,什麼話都不瞞我,我若瞞著她,心裡有些過不去。”

杜衡道:“我聽你說起她的事,倒覺得這位朱大人心裡十分有成算,小小年紀,能這樣慮事周到,實屬不易。她若是服侍公主,倒也罷了。可是如今她服侍的是皇后的嫡子,咱們卻不能不多留心了。”

錦素道:“母親,就算皇后之子有奪嗣之心,那也是該當的,誰讓二皇子是嫡子呢?我和玉機姐姐也不必如此吧。”

杜衡嘆道:“我知道你把她當做知心的朋友。可是你要知道,咱們服侍的周貴妃和皇長子,於皇后可是肉中之刺、喉中之鯁。若二皇子做了太子,將來又做了皇上……錦素難道忘記了漢高祖呂后的事情麼?”

錦素吸一口氣道:“母親慮的極是,只是咱們在這裡費盡思量,不知貴妃娘娘是怎麼想的呢?”

杜衡道:“如今皇上還年輕,又偏愛周貴妃和皇長子,眼下還無虞,只不知天長日久,又怎麼樣呢?你既然做了女巡,就不能不想著些。”

錦素黯然道:“照這樣說,女兒還不如不來選這個女官。”

杜衡道:“你不來選女官,難道願意一世都做個罪官之女,操持賤役麼?你死去的父親又指望誰呢?”

只聽衣衫??之聲,錦素道:“是,女兒失言了。”

我聽到這裡,不覺痴了。芳馨忙在我耳邊道:“姑娘要麼進去,要麼走吧,在這站著被人看見了不好。”見我恍然不聞,便又輕輕晃了我一下。我這才醒過神來,輕輕退了幾步,又故意放重腳步,揚聲道:“錦素妹妹在麼?”

內殿腳步細碎,錦素和杜衡忙走了出來。只見錦素穿著家常的若草色上衣,繫著鴨卵青的長裙,頭上仍戴著那隻黑檀木長簪。杜衡見了我,神色微變,即刻行禮。

我勉強笑道:“我準備去那文瀾閣看看,正巧路過永和宮,便想著來看看妹妹,妹妹在做什麼呢?這宮裡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妹妹這樣省事,竟不要丫頭們服侍的?”

錦素拉著我的手走進內殿,說道:“她們都還年幼,中午熬不住困,我乾脆打發她們出去歇著了。”

只見殿中上首是一張長闊的海南黃檀木書案,五個筆筒中各樣軟硬長短不同的毛筆,插得如樹林一般。又有四方各樣紋路的硯臺一溜擺開,旁邊擺著幾隻供墨。一張雪綢宣攤著,用青花瓷鎮尺壓住。書案後面一整面牆都是前朝書法名家用草書抄寫的名章,左右的隔斷清漆榆木架上擺了幾隻玉瓶和幾本名人法帖。

我嘆道:“妹妹的屋子果然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