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擴編了一些。”
“打仗的時候,多虧了母親和舅舅的神戰軍,不然朝廷的那些吃空額的將軍和剩下的那點老弱殘兵,頂什麼用。不過初時舅舅很難,我朝雖有神戰軍,也是外強中乾。後來舅舅才慢慢的練兵。”
“聽說姐姐得到了母親的真傳。”
周澶明白過來:“雖然如此,但母親病榻前,我曾立下重誓,絕不插手神戰軍。我不能破誓。神戰軍我尚且不理,何況神機營。”
周淵半晌沒有說話,周澶叫了一聲“妹妹”,周淵幽幽的嘆了口氣:“姐姐,我們兩個處境很不妙,雖則身在高位,卻如樑上的累卵……”
周澶聽了不免有些憂心忡忡,周淵見她露出憂愁的神色來,於是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眉心,微笑道:“姐姐,在宮裡千萬不要皺眉頭……”
周澶愣了半晌,忽然說:“妹妹,這些年辛苦你了,你為爹媽報了仇,可是我在燕國,卻什麼都沒做過。”
周淵握住姐姐的手:“姐姐,我們能活著重聚,是最好的事情。報仇,其實並不算什麼,陳四賁雖然自盡,但我們的爹媽也不能回來了,不是麼?”
周澶點點頭,兩顆大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大昭開寶元年立夏,是周淵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天,經歷喪亂的痛苦,她和姐姐又見面了。周淵對著天上的明月,在心裡暗暗發誓,從此以後,絕不和姐姐再分開。忽然她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對著明月發誓也許並不可靠,因為那月亮並不完滿,縱然完滿,也必多變。周淵呆呆的站著,頭髮已經半乾,忽然鼻子猛的一酸,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淚水始終沒有落下來。
澶淵(四)
半邊月亮很快就豐滿了起來,月光如漫漫銀沙,瀰漫在整個射圃中,挽弓的男兒,偏偏在沙場上投下溫柔模糊的影子。四周圍無數描著騎射圖的大燈籠高高掛在半空中,似乎要睥睨遠方明亮的月光,卻偏偏是增補了這月色,因為這月色藉著燈光變得蒼涼高遠起來。
皇帝攜陳夫人和皇三子高思諺坐在觀臺的最高處,兩翼坐許多官員,周澶姐妹坐在陳夫人身邊。
此刻在場中挽弓搭箭的,是皇帝與陳夫人的長子驍平郡王高思諫。“嗖”的一聲,又聽“噗”的一聲,箭紮在草靶的外圈上,離紅心還有七八寸的距離。高思諫連發了好幾支,射得最好的一箭,離紅心也還有兩三寸。皇帝沉吟道:“諫兒自小臂力有虧,準頭就不足,如今能練成這樣,已屬不易。”
高思諫向父皇行禮,下去了。接著信平郡王高思謙走入場中,身上所穿的薄薄的綢衫背心已經溼了一大片,陳夫人說:“這孩子,從小就怕熱。”皇帝不答。高思謙挽弓欲射,頓時滿頭是汗,雙臂都在顫抖,離弦的箭將將扎入草靶,就噠的一聲掉在地上。高思謙正要再射,皇帝冷冷的對身邊的內官說道:“傳旨,信平郡王不必再射,下去歇著吧,別熱壞了。”這時高思謙已經又射了一箭,那箭擦著草靶的邊緣落地。內官傳旨下去,高思謙滿臉通紅,向父皇行禮,訕訕的走了下去。
莫敖的兒子莫璐入場,射畢,五支箭的尾羽好像五片雪白的花瓣,團團圍住靶心,好像紅色的花蕊。臺上掌聲雷動,武官都忍不住喝起彩來,幾乎要把頭頂的燈籠掀翻。皇帝淡淡的拍了幾巴掌,說道:“賞!”內官扯著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賞——”莫敖連忙替兒子謝賞。
高思諺坐不住了,問道:“父皇,為什麼璐哥哥射得這樣好,大哥和二哥卻射不中?”陳夫人心一跳,像高思謙一樣,出了一身的汗。皇帝笑道:“你大哥也射得很好,只是沒有你璐哥哥射得好罷了。”
“父皇,我也要下去射幾箭?以前我也射過紅心的呢。”
皇帝說:“你還小,不能下場。”高思諺扁起了小嘴。這時場中一片叫好聲,原來是一個燕國的使臣已經射中了靶心,他五箭有三箭射中靶心。內官高聲叫賞,那使臣得了一柄寶刀。
皇帝笑對周澶說道:“郡主,貴國果然多神射。”周澶笑回:“讓陛下笑話了,似莫將軍那樣的神射,敝國就找不出一個來。”接著有兩個燕國使臣上場獻技,卻都不似第一個這樣好了。
最後一位身著騎裝的少女上場,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皇帝笑道:“這是朕的安平公主。”周澶仔細看了看,果然是皇帝與陳夫人的長女,新近才冊封的安平公主高思謹,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但神情中帶著父親的堅毅,尤其是她眉毛一擰,活脫脫一個高元靖,無怪乎皇帝最寵愛這個女兒。安平公主並沒有帶著弓箭,而是從腰間拔出一支短銃,雖然已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