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金衣緝捕使即可捉拿慶國公,錦鄉侯與秦國公,下天牢候審!”
不知不覺,天已亮了,懿靜殿中那一點孤燈在晨光中顯得孤弱。皇太子顯得滿不在乎,可扶著長劍的手青筋暴出,劍在鞘中發出微響。
尚青雲問道:“這炮聲是怎麼回事?”
皇太子躬身道:“回母后,這是兒臣在火器房親自研製的子母箭銃,威力有若一門小炮,只需一人扛在肩上便可使用,兒臣昨夜悄悄運了十門進宮,交與兒臣的親兵,所以說,二十人足以平亂。”
尚青雲詫異道:“皇兒,你何時入神機營了?”
皇太子笑道:“當年澶姐姐入營,我便隨她看了許多書,這子母箭銃也是由澶姐姐造出的箭銃改良而來的。兒臣頗花了一番心思,才造出來這麼十門,原想等父皇凱旋獻給父皇,想不到先拿來救命了。讓母后受驚了。”
周淵笑道:“姑姑,當年皇太子只有十歲,姐姐入營後,我帶皇太子去看望姐姐,想不到還有這段因緣,我倒不很清楚了。”
皇太子微笑道:“淵姐姐和莫大哥哥當年帶本宮遊獵射擊,讀書練劍,本宮無時不記在心中。母后,兒臣得親自去審問這些叛賊,先行告退了。煩淵姐姐再陪伴母后一陣。”
陸謙道:“老臣亦告退。”
太子道:“老師請。”兩人相攜退下。
尚青雲道:“淵兒,你也辛苦了,就在宮中歇一陣子吧。”說著命人準備枕衾被鋪,盥洗用具。宮娥扶兩人款款入後殿歇息。
正迷糊之間,只聽外面一片吵鬧,幾個宮娥的聲音此起彼伏。“貴妃娘娘,請留步,皇后歇晌呢……”,“娘娘,您不能進去,皇后剛睡下……”,“娘娘,皇后操勞了一夜……”……
陳貴妃的聲音尖利得如同刺落碧霄的閃電。“讓本宮進去,大早晨的,歇什麼晌!本宮是來向皇后請安的!”,“本宮體同國母,你們算什麼東西,快給本宮退下!”,“皇后有什麼可操勞的,你們再借故攔著本宮,定叫你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門開了。尚青雲披散著頭髮,只簡單的束著,周淵也走出房門。陳貴妃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十歲,白髮也沒有用烏汁浸染,也沒有抿入髮間,那一絲絲,一撮撮,銀光蕭然,彷彿一隻只沁著淚水的眼睛。陳貴妃撲通一聲跪下來,膝行至皇后面前,痛哭道:“皇后開恩,臣妾的安平至今不歸,未知她身在何處。皇后開恩告知臣妾,臣妾寧願不要這貴妃頭銜,終生服侍娘娘……不,臣妾願生生世世,為奴為婢,服侍皇后……”說著磕頭如搗蒜,聲如磬鼓,水磨青石地磚上出現點點斑斑的血跡。
尚青雲扶起陳貴妃,長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姐姐,安平已經死於亂軍之中……”
陳貴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宮娥將她扶到別室,傳御醫來看視。忽又通報各宮姝媛都來晨省,尚青雲只得出殿。眾女行禮後,恪媛問道:“皇后娘娘,昨夜宮中傳來炮聲,姐妹們不勝其擾,又實在害怕,敢問娘娘,究竟是何事?”
尚青雲嘆道:“驍王黨趁皇上不在宮中,率叛軍攻入皇宮,皇太子已鎮伏。妹妹們不必擔心,如今已平安無事。”
眾女鬆一口氣,恪媛正要再問,忽聞南方傳來清越悠揚的鐘聲,是奉天殿上召叢集臣上朝的金鐘鳴響。敬媛奇道:“金鐘只能由皇上下令敲響,莫非皇上回來了麼?”
尚青雲執帕拭淚:“眾位妹妹,皇上兩日前已在軍營中駕崩,適逢驍王黨謀逆,而驍王還率大軍在外,故事急從權,現下正是皇太子登基,召叢集臣。”
敬媛與恪媛相視一眼,雙雙跪下,口稱皇太后千歲。尚青雲的臉上沾滿淚水,愕然不語。轉眼眾女跪了一地。尚青雲端坐於上,眼望殿中一株滾雪球,昨夜尚呈球狀,今晨已半開,一縷幽香,縈於殿中。
昨夜風雨摧柴門,悲秋豈成名花主。傷心若在春山澗,銀燭垂淚到天明。
驍王班師回朝的那天,慶國公鄒阜迎驍王於城外,請他駐師城外,與輔國公莫璐先行扶梓入城休息。驍王高思諫以為事成,便無防備,一入城門,便被京城守軍拿下,押解到金殿。御座上,昔是父皇今幼弟,驍王一臉憤怒,喝道:“鄒阜誤我!”
新帝高思諫不理他,將先帝梓宮置於於奉天殿上,帶百官膜拜。九拜之後,高思諺方向驍王高思諫道:“並非誰誤了你,是皇兄自己不惜福!”
高思諫大笑道:“本王母親為先帝原配,本王乃是先帝嫡生長子,立廟堂,戰沙場,這帝位,當是本王的!你有何功何能,父皇為什麼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