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君看著這穿紅衣衫的嬌俏小姑娘就站在他眼前,眼淚珠兒一個勁兒的掉下來,不免有些慌。伸出手來抹她的眼淚:
“還沒爭取一下,這麼容易就哭了?”
明夷君細長的手指撫在她的臉上,涼涼的,替她抹去了淚珠。湛露心中鬱結難消,捉住了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她為著要洩憤,這一下用上了十分的力氣。她的牙齒並不十分尖銳,但在這樣的力量之下,她的牙齒深深陷入了他的面板。
她咬得這般深,忽然嚐到了一抹腥甜氣息在她口中蔓延開來。
他流血了?她咬傷他了麼?
不去細想為什麼她一介凡人為什麼竟能咬傷了惡獸,湛露伸出舌頭在他傷口上舔了兩口。
哼,就算是惡獸的血,和人類的也並沒有什麼區別嘛!
他總是這麼惡劣。捉弄她,欺負她,做那些讓人心煩意亂的事情。朝令夕改,倒行逆施,讓她弄不明白他的心思。她越是迷戀他,越是覺得他可愛,就越要生他的氣。
為了報復他給她帶來的煩憂,她又用牙齒狠狠撕了兩下他的傷口,擠出更多血液,狠狠吞了下去。
他一點也沒有掙扎,就這麼任她咬著,只是在她撕扯傷口的時候輕哼了一聲。
眼前的情景說不出的怪異,噬嗑君在一旁看得傻了眼,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出了聲:
“明夷,你你你你你就這麼任她咬?”
明夷君沒說話,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倒讓噬嗑君覺得是他自己大驚小怪了。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讓一個人類就這麼喝惡獸的血?似乎……不妥吧?喝了你的血,她身上要沾上你的味兒的。”
噬嗑君的話說得很和緩,語氣裡卻帶著濃濃的不贊同。湛露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覺鬆開了明夷君,愣愣地看著他們兩個。
明夷君的手被她咬得很厲害。他雖然是惡獸,原身堅硬無比,但化作人類之後,其身體也不過和普通的人類一般,因此才會被她輕易咬傷。
傷口雖然不深,卻也有些痛。
他的神色卻是淡淡的,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靜靜問了她一句:
“不生氣了?”
咬過了他,她好像不那麼生氣了,可是看看他鮮血淋漓的手,聽著他這麼問,她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看她低下頭沒有答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伸出左手,用指尖在傷口上輕輕滑動了兩下,那看上去有些嚇人的傷口就癒合起來。然而癒合了的地方,卻還留著她的齒痕沒有完全消去。
明夷君細心地檢視著手上的齒痕,用手輕輕撫摸,輕笑了一聲:
“咬得真重呢……”
湛露看著自己的齒痕,覺得又羞又愧,不肯再在這裡留下去,轉身跑回房間裡去。
噬嗑君看著這一切,只覺得自己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都是那麼古怪。完全超出他的預想,他緊緊盯著明夷君,問道:
“你真的是明夷?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假扮的?”
明夷君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噬嗑君仍是自顧自嘟囔著:
“氣味和從前完全沒有差別啊……要是假扮的,未免也太像了……”
他還沒有嘟囔完,一個瓷碟子一下砸在了他頭上。
“哎呦!”噬嗑君痛叫了一聲,整張面孔都皺了起來,那模樣一點也不嚇人了,倒是有些好笑。他抬起頭,看見明夷君手裡拿著另一個碟子,整張冷笑,不免哭喪著臉說道:
“這下我信了,你確實是明夷沒錯。”
明夷君看著噬嗑君那呲牙咧嘴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也在這兒待了這麼久了,去客棧投宿吧。等到他們來了,我自會去叫你。”
噬嗑君看看桌上還沒開封的酒罈子,便不想立即就走,於是說道:
“好歹也是老友重逢,你總該讓我喝了酒再走。”
明夷君略微皺了皺眉。
他深知噬嗑這傢伙是個酒鬼,最喜歡的就是收集天下的名酒,喝起酒來如牛飲一般,這麼小小一罈,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嚐個味道而已。明夷君長久住在這裡,日日享受湛露的美酒,自然知道她釀的酒已經所剩無幾。然而噬嗑所說的話確實不無道理,讓他連杯酒都不喝就走,未免有些不像話了。
這麼想著,明夷君到底還是拍開了壇口的泥封,拿過酒盞,淺淺倒了半盞遞給噬嗑君:
“你既然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