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道人的話音還沒落,只聽見“咻——”的一聲,一個白色的瓷酒盅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他的太陽穴飛了過來。
這一下若是打中了,他非腦漿迸裂不可。
他原本只道勝券在握,只差一步就能問到自己想要的訊息,萬料不到竟有此變故,不免吃了一驚。他反應倒也算快,連忙放開拉著湛露的手,向旁邊一躲。
豈料擲酒盅那人手法極妙,他這麼一躲,那酒盅雖然沒有打中他的太陽穴,卻還是撞到了他的前額上,又落到地上,撞得粉碎。
與此同時,酒肆裡面傳來一聲斷喝:
“不過是區區一隻淫狐,竟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湛露本來還愣愣怔怔,聽見這一聲,就如同一桶冰水從頭頂傾將下來,登時清醒過來,連忙後退了幾步,遠遠離開那青玄道人身邊。
青玄道人見來人道破了自己的原身,大驚失色,他恨恨向酒盅飛來的方向望去,但見一位白衣郎君悠悠然立於酒肆之中,這郎君的姿容顏色,可稱傾城絕豔,而倜儻風流之處,更勝他十倍。青玄道人驟然見到這般人物,不免呆了一呆。
卻見這郎君一閃身,便來到他面前,一把攬過湛露,將她護在了懷裡。
青玄道人原身是一隻青狐,生來便會用媚術惑人,多年來從未失手。不想今日卻被人道破原身,破了法術,心中恨極。他一手捂著被打得烏青的額頭,一手指著那人,怒道:
“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壞我好事?”
那郎君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微笑:
“你不是要找我麼?如今本座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麼認不出?”
青玄道人大吃一驚,膝蓋一軟,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異樣氣息,猜到這裡定然有什麼古怪。他擔心弟子們年紀輕辦事不牢靠,因此今日才以身犯險獨自前來打探。
卻不想這饕餮竟然這麼快就現了身。
三天前,天庭頒下法旨,著他們太白山派人於這一帶打探惡獸饕餮下落。這件事既難且險,不是尋常人能做得來的。青玄道人法力高強,心細如髮,他雖然不是人身,卻是太白山中掌教真人的師弟,深得掌教真人信賴。因此才被派來帶著門人弟子探尋。
青玄道人本來想著,若是尋到了饕餮下落,打探清楚情況,悄悄回去上報交差,便是大功告成。不想此時竟與這饕餮碰個正著,不覺心中暗暗叫苦。
這饕餮如今雖是狼狽遁逃於此,畢竟是與天地同壽的惡獸,非尋常妖物可比。青玄法力再強,也不過只是一隻修煉了幾百年的小小青狐,絕對不敢獨自與這活了千萬年的惡獸一較高低。他轉了轉眼珠,抬起頭向著明夷君媚笑:
小狐一向對上神十分仰慕,偶然聽說上神到此,所以特地前來拜見。小狐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上神的人,多有得罪,還請上神寬恕。”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抬頭向上看,眼中滿是祈求之意,任何人看到他這模樣,恐怕都要心生憐意。
明夷君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面上也泛起絲絲紅暈,可是說出的話卻毫不容情:
“你這淫狐,事到如今,竟還敢對本座使用媚術,活的不耐煩了嗎?”
青玄道人身體抖得如篩糠一般,他已經使出最高等級的媚術,仍是被一眼看穿,今日怕是要喪命於此了。
明夷君卻不再看他,只是低頭看著湛露,伸手撫上她白膩的頸子:
“你說,我們怎麼對付那道士才好?”
湛露仰起頭看明夷君,他個子真高,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她一介凡人,中了青狐的魅術,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恢復正常,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此時她睜大眼睛望著明夷君的臉,忽然笑出聲來:
“郎君的模樣生得真好看!”
明夷君見她答非所問,知道她大約是還沒完全清醒。無奈嘆了一聲,抬頭對那青玄道人道:
“你也不過是個小卒,殺你也無用,你回去給你的主子傳個訊息,就說本座就住在這酒肆,他們若是敢來,就來罷。”
青玄道人得了性命,低著頭,一邊稱是,一邊後退,想要離開酒肆。卻聽明夷君又道:
“慢著!”
青玄道人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再動,只聽明夷君又道:
“你的飯錢還沒有給過。”
青玄道人聞言,哆哆嗦嗦從袖子裡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明夷君皺起了眉:
“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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