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十分,洞外的雪勢小了,她也被楚星輝派人接觸了那逼仄的山洞。
老三和老四跟著她一起回了京城,老二卻什麼也不願意走。
接應的人開始還有些起疑,但當老三展示了與他斯文樣貌不符的口才後,便打消了接應人的疑慮。
幾個人一腳深一腳淺的朝京中走去,等到了山下,坐上馬車時,她的鞋襪已經溼透了。
來接應她的馬車看著不起眼,內裡卻別有乾坤,不僅裝著暖爐軟墊,甚至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婢女為她換衣。
穿上一件淺綠繡著祥雲紋,鑲著狐狸毛邊的棉襖,換上羊皮靴,被凍成震動模式的慕玉白感覺自己體內早被凍住的血液,終於有了化凍的跡象。
替她換好衣服,又簡單的梳洗一番,婢女還從馬車內的小櫃裡端出一些點心。
不客氣的吃了點心喝了熱茶,慕玉白靠在軟墊上,在晃悠悠的馬車中安然睡了過去,那舒心的模樣,似乎一點不為自己的前路擔心。
那婢女顯然也是有分寸的,從始至終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慕玉白要怎樣,她就配合著,低眉順眼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想起了生死未卜的慕雨。
也不知道慕雨現在怎麼樣了,這是慕玉白睡著前,想得最後一件事。
“姑娘,到了。”婢女輕聲喚著,兩夜一天沒怎麼好好睡的慕玉白忽然遇到個這麼溫暖的環境,睡得極沉,她喚了許久才將人喚醒。
慕玉白睜開眼,睏倦的雙眸有些遲鈍,反應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到了?”她張嘴吐了兩個字,聲音啞得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隨即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果然還是燒了。
記得前幾次發燒,她似乎總會暈一暈,沒想到這一次自己的身體如此給力,一直支撐到現在也沒暈倒。
沒暈倒就好,總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下了車,在一個小廝的帶領下,慕玉白還有早在馬車下等她的老三老四一起被帶去了楚星輝的書房,
“許海呢?”見著只有他倆,楚星輝皺皺眉。
“還望殿下見諒,我大嫂臨產在即,大哥心繫大嫂,同二哥一起先回了塞北。待侄兒降生,大哥會和二哥一起回來向殿下領罪。”老三和老四半跪在地上,將臉沉沉壓著。
“胡鬧,這是什麼時候,許海居然敢擅離職守!”楚星輝狠狠拍了拍桌子,老三和老四由跪著變成了五體投地。
“我瞧著沒什麼不好的。”一直站在一邊的慕玉白緩緩開了口:“玉白還未恭喜英王殿下夙願達成。”
“你倒是一點都不為自己擔憂啊。”楚星輝的注意力順利被慕玉白吸引了過去,他饒有興趣的走到慕玉白身邊,兩支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勾起鋒利的嘴唇:“你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
“玉白自然是知道的。”慕玉白垂著眼,沒有與男人對視,只是繼續輕聲應答:“玉白應該是被滕王殿下棄了。”
“你看,你為他出謀劃策,助他一步步走至今日,擁有與本王分庭禮抗的實力。最後還抵不過三司長官的位置,落到如此地步,是否感到非常寒心?”楚星輝從慕玉白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異樣,心中愈發好奇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玉白一向有自知之明,不過是一屆小小軍事,哪能與重臣之位相比。”原來是用她交換三司的位置,這位英王倒是看得起她。
“你若一早轉投本王麾下,本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姑娘落的如此田地的。”
“玉白素知殿下仁厚,對手下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從古至今,只有君棄臣,怎能臣叛君,玉白斷不能在滕王殿下厚待時做出這種背信棄義之事。”慕玉白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些鬆動,使了吃奶的勁,讓自己的眼眶紅了一圈,她這才悠悠抬起低垂的眼皮,用略帶些幽怨的目光望向楚星輝,不再說話。
“真是可憐。”瞧著對方楚楚可憐的樣子,楚星輝嘆息一聲:“現在他既然棄了你,你可願轉投本王門下?”說著,楚星輝用大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慢悠悠摩挲,眸光深沉。
“玉白謝過殿下,只是……剛遭此時,玉白心裡還亂得狠……”裝可憐,堅持裝可憐,這麼想著,慕玉白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生理鹽水一點沒客氣的從眼眶中滑落。
她感覺自己這波演技還行。
楚星輝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頗為愛戀的撫了撫她的臉,一臉疼惜道:“無妨,你現在既已無處可去,就先留在我府上,這幾日叫你吃苦了,你先好好休養著,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