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孫家,下一站是書店。
“柏少奶奶,這麼快就把上次的話本看完了?”徐老闆看見慕玉白進來,忙從書架後鑽出來,他先是給慕玉白作了個揖,而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木魚白身後的男生身上。
“這是我弟弟,剛回來。”慕玉白不得不又介紹了一遍。
“原來是祁峰少爺,幾年未見,祁峰少爺已經如此玉樹臨風了呀。”徐老闆客氣的恭維了一句。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祁峰只得點點頭,作為回應。
徐老闆又對祁峰笑笑,而後將注意力轉移到慕玉白身上:“最近新到了幾本詩集,其中還有位女詩人,聽說是位名門閨秀,才華豔壓京城群芳,連公孫先生都說她詩寫得好。”
“是嘛……”慕玉白拿起被擺在架子正中央的《桃源詩集》,署名為落英居士,慕玉白默默翻看著,隨便翻開一篇,讀了讀,心中不由贊到,恩,確實有才,還是為挺理想主義的才女。
好詩總有吸引力,慕玉白讀了第一首就忍不住想讀第二首,見她在書架前沉浸下來,徐老闆和祁峰也都自覺地沒有開口打擾。
祁峰盯著慕玉白的側顏,離家五年,這女人的發已經很長了,原先紅色的部分已全部被減去,只剩下一頭柔順的青絲直垂到腰間,與那一身白衣相得益彰。
二十六的年紀,若是大盛女子,都應做孩子的媽,有婦人的模樣了。可這女人還如五年前那樣,像一朵怒放的花,沒有一絲凋謝的感覺。
慕玉白不會梳古代那些繁複的髮髻,乾脆就任由頭髮散落,她看書的時候會無意識的想抽菸,當把掛在腰間的菸袋放到嘴邊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要去買菸絲。
“這本書我要了。”慕玉白又隨意挑了一本書,結了賬,便迫不及待帶著祁峰去下一站。
慕玉白到聚寶齋的時候,袁十三正躺在被搬到店外的太師椅上曬太陽,大肚子隨著呼吸上下起伏,活像一座肉山。
“袁老闆,最近是越來越有福了啊。”還未走到店前,慕玉白就同袁十三打起招呼,聽到她的聲音,袁十三掙扎著扒拉開黏在一起的眼皮,甕聲甕氣的說道:“什麼時候你的鼻子跟姓徐那小子一樣靈了,我早上剛進了一批上好桃花釀,你中午就來了。”
“是嗎,今年的桃花釀到貨了?”聽到這三個字,慕玉白兩眼放光。
“你不是到?”袁十三臉上橫肉抖了抖。
“我是來買菸絲的。”慕玉白憋著笑:“沒想到您先自己招了。”
袁十三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嘴巴:“瞧我這破嘴。”打完自己,袁十三的目光毫不意外的又被祁峰吸引去,還未等他開口詢問,慕玉白就自覺介紹起來:“這是我弟弟,祁峰,今天剛回來。”
天知道她今天說了多少遍這句話,慕玉白覺得,再多說幾遍,她可能就要變成復讀機了。
“呦呵……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有個寶貝弟弟。”袁十三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譏諷,他腆著大肚子從太師椅上爬起來,一雙小眼盯著祁峰,問道:“那陣風把你給吹回來了?”
“他是我弟弟,回來看我不用風吹。”慕玉白第一時間站出來給袁十三解圍,她對祁峰的瞭解還停留在五年前,這孩子除了在自己面前還能多說點話外,對外人,也就只能保持禮貌而已,更多時候是一言不發:“正好我也渴了,快把桃花釀拿出來,讓我解解饞。”
“抽菸喝酒,你這樣的女子還怎麼嫁的出去。”袁十三嫌棄了慕玉白一眼,卻擺出了引慕玉白進門的動作。
“袁老闆你忘了,我是寡婦,這輩子都不用嫁人了。”慕玉白似乎被他的話逗樂,開懷的笑起來。
看著慕玉白明朗的笑,祁峰忽然有些嫉妒起眼前這個看起來肥膩的胖子,他何德何能,能與姐姐如此親密?
聚寶齋和五年前沒什麼變化,店內依舊被各種物件擺得滿滿當當。見慕玉白來,一個夥計麻利的去包菸絲,另一個則從櫃檯後面往外搬一個大酒罈。
那酒罈足有一米高,半米款,厚重的罈子加上裡面滿滿當當的液體,和瘦小的夥計形成了巨大反差。
“你個敗家玩意,不會拿個小點的罈子裝一點出來,我就這一罈,全被她喝了,我還喝什麼?”袁十三看見自己藏在櫃檯後的寶貝被推了出來,眼睛瞬間急紅了。
夥計被這麼一罵當即愣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祁峰大跨步走到夥計面前,一隻手搭在酒罈子上,輕輕鬆鬆的把罈子從櫃檯後領出來,一臉期待的看著慕玉白,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