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是被熱醒的,她被結結實實困在厚重的棉被之中,身上汗津津的,脖頸處流的汗,幾乎能把枕頭溼透。
她微微轉動腦袋,看見床頭放著一個空碗,裡面還殘留不少褐色的液體。
搖了搖睡得有些發矇的腦袋,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退燒了。
費勁的從上床爬起來,慕玉白腳步虛浮的走到桌邊,一杯接一杯的給自己倒水喝。
屋外傳來熟悉的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喝完水,慕玉白踉踉蹌蹌的走到窗邊,將閃開一條縫的窗戶輕輕退開,看見正在院子裡練刀的祁峰。
祁峰很少一個人練習。
沒人教他,這孩子只能在對戰中摸索著成長,也是真實因為他在習武方面天賦異稟,時間一長,這孩子還真就摸索出一套自己的刀法。
“姐姐,你醒啦。”最後一刀劈下,祁峰的眼風掃過慕玉白房間,看見從視窗探出的那張蒼白虛弱的臉,提著刀,大步朝慕玉白跑去:“餓不餓,我煮了米粥,要不要吃一點?”
“好啊。”睡了一天,慕玉白真有些餓了,她用乾淨的袖角擦了擦祁峰的額頭,一張嘴,聲音啞得嚇了她自己一條。
看來是扁桃體發炎了。
“我給你煮了金桔水,一會兒就好,大夫說你多喝點對嗓子有好處。”男生搖著自己的小尾巴,接著道:“你先回床上躺著,我先去給你端米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慕玉白總覺得,祁峰好像很開心自己生了病。
睡了一天,實在不想繼續躺著的慕玉白沒有乖乖聽話回床上,她又披了件衣服,慢悠悠走出房間,
“好些了嗎?”一直坐在院子裡做女紅的孫氏見慕玉白從房間裡出來,問道。
“好些了。”慕玉白在石登前坐下,對孫氏淺淺一笑,原來自己的婆婆也不是全不在意自己的呀。
孫氏盯著坐在院中的那個纖弱身影,忽然皺了皺眉頭,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給吳媽一個眼神,一個人走到慕玉白麵前,在她身邊坐下。
“婆婆,你……”第一次和孫氏面對面,且捱得這麼近,慕玉白有些不明所以,這老太太想幹啥?
“實話告訴我,你可與……”說到這裡,孫氏頓了頓,左右瞧了瞧,壓低聲音接著道:“你可與山兒圓過房?”
“哈?”慕玉白燒暈的大腦表示有點跟不上孫氏的腦回路,她生病怎麼跟圓房扯上了?
“有沒有?”見慕玉白一臉懵逼像,孫氏又問了一遍。
婆婆,你問得這麼直接真的好嘛!慕玉白在心中咆哮,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還沒來及……”她有些扭捏的回答。
失望的神色從孫氏臉上一閃而過,她微不可查的嘆口氣,抬手撫了撫慕玉白的額,確定溫度正常後,丟了句:“照顧好自己。”便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房間。
婆婆你這是在嘆息,為什麼我沒有懷孕嗎?
沒來及在孫氏身上糾結太久,端著白粥的祁峰就回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萬一吹著風,又燒起來怎麼辦!”男孩一手端著粥,一手拉著慕玉白,將她生拉硬拽回房間。
燒的渾身無力的慕玉白只能任由男孩子牽著自己,回屋後,兩人在餐桌前端正坐好,男孩子這才將白粥遞到慕玉白手裡。
扁桃體發炎,讓吞嚥成為一種極為難熬事情。慕玉白喝了一口後,便放下碗,不願再感受嗓子眼裡傳來的火辣痛感。
“不好喝?”祁峰眼巴巴望著慕玉白。
慕玉白搖搖頭,苦著一張臉:“嗓子疼。”
祁峰看了看碗,低頭飲了一口,撅著小嘴就想往慕玉白臉上湊。慕玉白被男孩的動作嚇得忙往後躲,同時抬起手按住男孩的嘴巴:“你要幹嘛?”
“喂姐姐啊。”祁峰眨巴這自己無辜的大眼,十分委屈:“姐姐喝不下藥,我就是這麼喂的。”
what?!
慕玉白忙看了一眼還放在自己枕邊的藥碗,又看看祁峰:“你嘴對嘴餵我藥?”
“是啊,姐姐你又不願意喝,可大夫說你喝了藥才會好。”祁峰說著,臉上的委屈更甚,彷彿慕玉白剛糟蹋了他的一片赤誠之心。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寶貝。”慕玉白忍不住扶額:“答應姐姐,以後除了對自己媳婦,不要再隨便嘴對嘴喂另一個女人任何東西好嘛?”
“我沒餵過別人!”
“我的重點是你只能這樣對自己媳婦!”慕玉白忍不住給跑偏的男孩劃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