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白姐姐。”迷糊中,慕玉白聽到有人叫自己。
她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也重的不得了,循著叫喊聲,她勉強睜開眼,祁峰那張寫滿擔憂的漂亮小臉映入眼簾。
“小峰啊……”慕玉白掙扎著想起身,卻被男孩死死按在床上:“你要去上學了嗎?姐姐不太舒服,你從我錢袋裡拿錢,自己去吃買早飯吃吧。”
“多拿點,午飯也在外面解決了吧。”想了想,慕玉白又補充一句,不用摸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有點發燒。
渾身痠軟無力,頭暈腦脹,嗓子疼,都是發燒的典型徵兆。
祁峰一隻手搭在慕玉白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男孩子的臉色暗了暗。
他在水井下待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生病,不過是泡了一會兒井水,這個女人居然病的這麼厲害。
“順便幫我跟婆婆說一聲,我今天就不跟她去買菜了,拿點碎銀子給她,作為今天的菜錢。”絮絮叨叨交代完一切,慕玉白覺得眼皮子似乎又變沉了。
她想好好睡一覺,但她又覺得這樣對小孩子不好。
祁峰今年十一歲了,正是性格塑造的關鍵時刻,她想讓這男孩成長為同他哥哥一樣溫柔的男人。如果她總是這樣用點錢大法他,男孩會不會也這樣對待別的的什麼人呢?
“算了,我還是……”慕玉白強迫自己睜開眼,她用自己混沌一片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決定爬起來。
“你別動。”祁峰又將女人按了回去,虛弱的慕玉白連往日的掙扎都沒有了。
白皙的臉蛋因為高熱變得粉紅,那雙勉強睜開的眸子也是紅紅的,她撥出來的氣更是灼熱。
祁峰昨晚後半夜就發現慕玉白的不對勁了。
一直在翻來覆去,像是做了噩夢,嘴裡還發出頗為痛苦的呻·吟。
他上次見人生病是兩年前,村裡的一個爺爺病了,原本精神矍鑠的老頭,在淋了一嘗雨後再也沒從床上爬起來,而後沒多久,他就去了。
被他的兒子埋入蒼茫的草原,再也不會出現在世間中。
這個女人也會這樣嗎?
“你會死嗎?”祁峰直爽的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他看著慕玉白艱難的睜開眼,對他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小傻瓜,想什麼吶,發個燒而已,姐姐我哪這麼容易死。”
祁峰沒再說話,他講一早替慕玉白拿好的衣物擺到慕玉白床頭:“白姐姐,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慕玉白摸了摸自己,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方,她還真裸著在。
“謝謝小峰。”抬手捏了捏男孩的臉,慕玉白虛弱的笑了笑:“快去上學吧,別遲到了。”
祁峰點點頭,沒再說話,轉身徑直走出慕玉白的房間。
“柏夫人,我姐姐今日生病臥床,就不與您一起去買菜了。”站在孫氏房門口,祁峰畢恭畢敬的衝著孫氏行了個禮。學了一段詩書禮儀,加上在慕玉白精心打理下,現在的祁峰看起來就像是大家族出來的小少爺一樣。
聽了男孩的話,孫氏手中的筷子停了停。
“可要找大夫?”吳媽跟了孫氏幾十年,最知孫氏心思,見她碗筷一停,便問了一句。
“柏夫人放心,我會照顧好姐姐的。”祁峰沒頭沒尾的答了一句,又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
“他這是什麼意思?”看著祁峰的背景,小芸不明所以,孫氏和吳媽則對視了一眼,並無多話。
穿好衣服重新躺回被窩裡,慕玉白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她其實也不是那種體弱多病的人,仔細算起來,上一次生病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仗著自己身強體壯這一點,慕玉白以為自己泡泡冷水應該也不會有事。
然而人生就是那麼多沒想到,不過是泡了泡水,她就燒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俗話說每逢病痛倍思親。
屋內一片寂靜,她見吃完早飯的孫氏邁著她獨特的小碎步,帶著吳媽一起去買菜,又聽見嘩啦啦的水聲,那是小芸準備洗衣服。接著是遲緩的砍柴聲,那一定是老劉頭在劈柴。
慕玉白躺在床上,望著純白的帳頂,聽著與自己不過一門之隔,卻像隔了一整個世界的聲響,忽然有點想家。
這是她幾個月來最想家的一次。
要是她媽在身邊,她至少能喝上一口熱水啊……
果然男孩子不如女孩子貼心,如果小峰是女孩子,一定會把水壺吃食都放在床頭才離開吧。
或者……若是貼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