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四更天過半,四周都還是一片漆黑,但張家、許家卻已經亮起了燈火。
“啊!”
張斐打著哈欠,揉著那睜不開的雙眼,嘴裡抱怨道:“止倩,要不要這麼趕啊?哇這天都還沒有亮。”
“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動不動就去開封府擊鼓,一般耳筆打官司,可都得趕在五更天,將狀紙呈上,否則的話,可能又得等上好幾日。快些走吧!”
許止倩一邊說著,一邊催著張斐往門外走去。
送他們出門的高文茵,為許止倩打氣道:“許娘子,我在家幫你準備慶功宴。”
許止倩忙道:“高姐姐,可千萬不要,就算能贏,今兒可能也判不下來,你夫君打得是另一種官司,與我們可不一樣。”
“啊?”
高文茵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張斐也睜開雙目,精神抖擻道:“你說什麼,我也是你夫君好麼。”
許止倩眨了眨眼,竟還爭辯道:“我我也沒有說錯啊!”
張斐直點頭:“絕對正確。”
高文茵羞紅著臉,默不作聲。
可見三人行,也有可能是一人刺激,二人尷尬。
許止倩瞟了眼高文茵,又瞪了還在得瑟的張斐一眼,“快點走啦!”
便是拉著張斐上得馬車。
雖然天還沒有亮,但是汴河大街上,已經有著許多辛勤的小販挑著膽子趕去自己的攤位。
等到他們趕到司錄司時,天微微有些亮,剛剛下得馬車,就見那司錄司的大門前,站著不少人排著隊等候,其中有些人帽簷上插著短筆。
“這麼多人啊!”
張斐驚訝道。
許止倩道:“司錄司和左右廂公是最為忙碌的。”
司錄司和左右廂公都是處理民事訴訟的,汴京多少人,每天糾紛可得不少。
李國忠那邊光起訴都花了三天,才排到今日,但是一定要趕早,誰也不知道前面的官司要審多久,而官員肯定是準時下班的,到時就只能往後推。
當然,許止倩自然不用親自去遞狀紙,律師所那邊已經安排茶食人幫她處理這些事。
但她也必須早來,待會還要點名的。
張斐很是汗顏:“這我還真是沒有經歷過啊。”
當初他去左右廳,都是走的後門,因為他是跟著呂嘉問一塊去的。
許止倩說得是一點沒錯,他打的是另一類官司,跟普通耳筆不一樣。
普通耳筆可是要苦逼多了。
“許律師!是許律師來了!”
“許律師,我們是來支援你的。”
“許律師,一定不能讓不孝子得逞。”
幾個大娘突然來到離他們幾步遠處,為許止倩打氣。
哇靠!還有應援團?張斐向許止倩道:“這是你花錢僱得麼?”
“我為何要花錢僱她們。”許止倩疑惑地瞧了眼張斐,又道:“我不認識她們。”
但她還是向那幾個大娘點頭致謝。
其實平時司錄司還真沒這麼多人,今日是不少人特地趕來觀審的,而九成九就是衝著許止倩這場官司來的。
首先,從來沒有女子上堂爭訟,這是一個先例,誰都向看看女子上堂爭訟是一個什麼情況。
其次,她不收錢。
這是最關鍵的,對於很多百姓而言,這就是一個福音,再加上許止倩之前就因為樂善好施,在京城小有名氣。
市民們都相信許止倩是真的免費為人爭訟。
大家想知道許止倩到底厲不厲害,要是厲害的話,那今後他們也可以找許止倩尋求幫助。
張斐突然偏頭看向那幾個大娘,然後沉著臉走了過去。
許止倩愣了下,問道:“你幹什麼去?”
“有點事。”
張斐來到那幾個大娘面前,面色嚴肅地問道:“你們認識我麼?”
其中一個大娘道:“俺識得,俺識得,你不就是那張大耳筆麼。”
張斐很是納悶道:“為什麼你們叫她許律師,叫我就叫張大耳筆?”
邊上那個大娘道:“你是男人,當然是叫耳筆,許娘子是女人,以前可也沒有女人當耳筆,俺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叫,你那店名不是叫什麼律師所麼,俺俺們尋思著就叫她許律師。”
“原來如此。”張斐點點頭,心中很是不甘,我創的名字,讓夫人給摘了桃子,又道:“那你們能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