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可以答應不告韋愚山謀財害命罪,但是偷稅漏稅,搶奪民田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屆時韋愚山必須要拿出一筆錢來恕罪,包括賠償耿明的損失,以及補交稅錢。」
趙顥思忖少許,突然覺得能夠花錢消災,那是太好不過了,雖然他來之前,是打算張斐徹底放棄告韋愚山,站起身來,「就這麼定了。」
說完就走了。
待門關上後,張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其實他本來就沒打算告韋愚山謀財害命,就是嚇唬趙顥的,因為他的目的是要報復王鴻,以及幫助王安石追繳稅錢。
如果說謀財害命,那就絕對不是震懾,而是要逼人造反。
那些大地主必然會群起攻之,而且絕不會繳稅,繳了不就證明,自己以前偷稅漏稅。
只不過張斐事先就想到,萬一趙顥來找他,他該怎麼應對。
既然趙顥已經出面,那證明這場官司已經是板上釘釘地事。
果不其然,當張斐回到家時,呂惠卿已經久候多時。
「昌王?」
呂惠卿得知張斐之前去見了昌王,不免一愣,旋即問道:「你是怎麼應對的?」
張斐低聲道:「我就說要告韋愚山謀財害命。」
呂惠卿聽得一樂,「聰明。」
但語氣中又透著一絲失望,他原本期望昌王直接找高太后,不過也無關緊要,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朝中許多大臣都選擇支援司馬光,但他相信,將來他們也一定會提防司馬光的司法改革。
「他們要求在審刑院審,你怎麼看?」呂惠卿說道。
張斐搖搖頭道:「決不能在審刑院審,畢竟這是一場關乎百姓利益的官司,只有開封府公審,才引發百姓對新法的期待。」
呂惠卿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如果我們要求在開封府審,審判官可能就得由
他們來定。」
張斐詫異道:「呂知府不行嗎?」
呂惠卿嘖了一聲:「呂嘉問可是呂知府的侄孫,他得避嫌。」
「這倒也是。」張斐點點頭,「那呂校勘認為他們會選誰?」
呂惠卿道:「當然也不能任由他們選擇,我們打算讓趙相來審,在新法上面,趙相是反對恩師的,但是在此桉上面,他卻是支援耿明的,由他來審,比較有利於我們。」
張斐點點頭道:「只要主審官公正,我無所謂。」
呂惠卿笑道:「你可別大意,我聽聞範司諫主動請求會為王鴻辯訴,他與王鴻倒是沒有什麼交情,顯然是衝著你來的。」
張斐笑道:「手下敗將,何足為慮。」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趙頊一直都沒有怎麼理會,但他不理會,其實就是偏向著張斐,這事確實有些離譜,皇帝只要過問一句,這事就鬧不成了。
當然,他不理會,也不代表你們就可以決定。
這事看似雖小,但只有皇帝能夠決定。
因為皇帝是國家的最高法官,以及最高行政長官,當兩權相爭時,誰能做主?
王安石、司馬光可不會犯這種大忌。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私下達成共識,在開封府審,但由趙抃主審,但是能不能告,還得皇帝拍板。
趙頊甚至都沒有專門開會商議此事,直接就準了。
這訊息一經傳出,立刻引起百姓們的高度關注。
他們倒不關注張斐與王鴻的恩怨,他們更多是關注耿明與韋愚山,此時又正值交稅的季節。
這個時段,打這麼一場官司,想低調都不行啊!
今日就是開審之日。
開封府門前早早就已經人山人海,堵得是水洩不通。
「張三,你這回怎麼來得這麼早啊!」
曹棟棟坐在張斐的馬車上,晃盪著雙腿,向張斐問道。
旁邊的許止倩也好奇地看著張斐。
以往張斐都是最後閃亮登場,但這回張斐比曹棟棟、馬小義他們都來得早。
許止倩以前都在張家等的,但這回張斐跑去許家等。
張斐笑道:「我要見個人。」
「誰?」曹棟棟一臉八卦地問道。
張斐只是笑了笑。
馬小義突然道:「三哥,上回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下回打官司帶上我。」
張斐驚訝道:「你不是喝醉了嗎?」
馬小義一臉純真道:「喝醉了我也記得啊!」
裝什麼純。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