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稅幣。”
張斐道:“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可以用來代繳稅的紙幣,這麼一來,公檢法就能夠更好的監督。因為如果是普通紙幣,那其實屬於行政政策,公檢法其實也不太好介入,但如果是稅幣的話,這裡面就包括稅法,公檢法能夠很好的監督。”
司馬光皺眉道:“如果他們到時反悔,你打算怎麼辦?”
張斐道:“首先,司馬學士這個問題,可以用於任何一個政策,那麼這就不是一個問題。
其次,遇到災情,百姓可能也交不上稅,但如果是大規模免稅,這將讓很多大地主,大奸商受益,到時國庫損失慘重,可能又會用更極端的手段,來彌補財政缺失。但如果以工代賑加上稅幣,就能夠準確幫助一些貧窮百姓,同時朝廷可以藉此興建更多惠民的工事。
最後,我們必須要相信公檢法能夠做到,而且從河中府的情況來看,公檢法還是能夠做好很好的監督,那邊的鹽鈔,比稅幣要更為複雜,也難監督。”
司馬光聽罷,不禁認真思索起來。
他還真沒有想到那麼長遠,比如災情來了,今年稅收怎麼辦,要大規模免稅嗎?
這確實會讓很多大地主、大奸商有機可乘。
用稅幣來以工代賑,那麼既可以幫助百姓度過眼下的難關,同時又能夠使得百姓繳納今年稅,同時不會令國家損失太多。
這聽著確實非常完美。
司馬光思索良久後,又打量一番張斐,“老夫且信你一回。”
張斐笑道:“司馬學士,其實我永遠值得信賴。”
司馬光只是呵呵兩聲。
其實這小子經常騙他,只不過結果往往是超出預計,他只能將就著相信張斐。
而當司馬光回去之後,就聽到禮部禁止所有報店刊登有關災情的文章,頓時就後悔相信張斐,這王安石幹得就不是人事啊!
整個保守派都炸了。
民間計程車大夫也都炸了。
就只准你說話,不准我們士大夫說話。
這尼瑪決不能忍啊!
彈劾禮部的奏章,那如雪片般飛到趙頊眼前。
趙頊也意識到可能捅了馬蜂窩,立刻在第二日宰相的奏事上,主動詢問此事。
這是什麼情況?
朕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文彥博上來就直接對準禮部尚書王珪開炮,只准王介甫刊登文章,不準別人刊登文章,你這禮部尚書有沒有將我這宰相放在眼裡?
他們保守派也是頭回發現,這禮部的權力原來也不小,心裡倒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全力爭取這個職位。
“陛下。”
王安石立刻站出來道:“是臣讓王尚書這麼做的。”
目前就只有兩個平章事,而六部隸屬政事堂,沒有政事堂的允許,禮部就不能這麼幹。
趙頊問道:“卿為何要這麼做?”
王安石道:“臣奉命主持賑災事宜,可總有一些小人,意圖擾亂民心,本來其心可誅也,但臣為顧全大局,未有與之計較,只是禁止其刊登影響民心的文章,此全為大局著想。”
王珪也附和道:“陛下,這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
“真正擾亂的民心是你王介甫。”
文彥博怒指王安石道:“這天罰已至,你卻妄圖與天為敵,到底你是何居心?”
王安石解釋道:“我並非是要與天為敵,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自古明君,又有誰沒有遇到天災。”
文彥博道:“試問又有哪個明君,就沒有做過錯事,如今天有警示,自當立刻改正,以免災害蔓延。”
說到這裡,他又向趙頊道:“陛下以為老臣所言,對否?”
趙頊點點頭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
如今也不知道這災情到底會延續多久,他也不敢反駁文彥博所言。
這皇權最為害怕的,就是天災。
文彥博立刻道:“而臣仿瓷啊所言,便是那篇文章所要論述的觀點,但是卻被禮部禁止刊登,可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這一禁止,坊間頓時小報氾濫,其內容是更為險惡,反而使得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人有機可乘。”
說著,他拿出一張小報來,“陛下,這便是老臣今早來皇城時,從一個小販手中買來的。”
趙頊身旁的內侍,立刻過來雙手接過小報,然後又呈給趙頊。
趙頊看罷,其內容正是批判禮部禁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