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
富弼心領神會,吩咐張斐直接開始,連這會前致辭都免了,這氣氛也沒啥可說的,關鍵他知道,這場大會就是為張斐而開。
不過富弼為張斐準備的還算是比較貼心,長桌、炭筆、屏風都給張斐備上。
張斐來到講桌前,先是向在坐的人拱手一禮,然後開始整理起文案來,一邊整理,他一邊說道:“其實我一直都還期待來立法會來跟各位解釋,因為我也不覺得自己的判決,是非常完美的。
但是關於大家的爭議,卻讓我有些始料未及,我以為向吳張氏弒母案,會有激烈的爭論,因為當時這件案子,令我傷透腦筋,最終還為此案開設助審團。
可不曾想,關於此案,似乎沒有太多爭議,反倒是對皇庭判定官府賠錢這類案件,有著諸多爭議,但是在我看來,這恰恰又是最沒有爭議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人道:“難道青州當下面臨的問題,還不足以說明此類判決存有爭議嗎?”
張斐抬頭看去,正是怨婦蘇軾,心道,今兒他是來砸場子的啊!
不過蘇軾這麼一出聲,倒是緩和了氣氛。
他坐在保守派,但他這麼一問,革新派那邊是頻頻點頭。
文彥博低聲道:“你沒有跟子瞻解釋嗎?”
司馬光嘆道:“解釋甚麼,見面就狠狠諷刺了我一個時辰。”
文彥博好奇道:“諷刺你甚麼?”
司馬光不語。
張斐道:“關於青州一事,我也略有耳聞,但我並不知道具體詳情,故此不便做出任何評價,這也不是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不少官員皆是一愣,難道他真的只是來跟立法會解釋的。
又聽張斐道:“就拿河中府拖欠撫卹金一案來說,是證據確鑿,立法會也都承認這些證據沒有問題,但是卻對皇庭要求官府進行賠償,有諸多爭議。
爭議的地方在於,法制之法是明確以君主和國家的利益為重,其次才是個人正當權益,假設地方財政無法支付這一筆賠償,那該怎麼辦?
這聽著是很有道理,法制之法確實是以君主和國家利益為先,但這根本經不起推敲。”
“願聞其詳。”
“我人都來了,你們急什麼。會解釋的。”
張斐一笑,又回過身去,在屏風上寫上“賠”和“不賠”,嘴裡還邊說道:“其實我們只要具體分析這兩種情況,就能清楚知道這判決到底有沒有以君主和國家的利益為先。”
又聽得一個酸溜溜的聲音,“不過紙上談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