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珥筆!”
張斐偏頭一看,不禁是又驚又喜,“蘇先生。”
來者正是蘇軾。
張斐立刻快步走去,拱手一禮,“蘇先生何時回來的?”
蘇軾稍稍一愣,道:“我記得前些天上你家拜訪時,雖被拒之門外,但我也自報了家門啊!”
“!”
張斐眨了眨眼,道:“竟有這事,蘇先生請放心,我回去就讓那下人滾蛋。”
蘇軾立刻道:“那下人生得一臉大鬍子,你可別認錯了。”
“呃!”
現在不流行客套話了嗎?張斐打了個哈哈,馬上轉移話題道:“蘇先生這三年在揚州可好?”
蘇軾嘆了口氣道:“此去真是受益匪淺,我也終於明白,當初司馬相公的一番良苦用心。”
“是嗎?”張斐詫異道。
他聽說蘇軾在揚州閒賦了三年。
蘇軾點點頭都:“此去讓我明白,我大宋病根是源於何處。”
張斐道:“源於何處?”
蘇軾道:“源自吾輩。”
“嗯?”
張斐困惑道:“張斐愚鈍,不知蘇先生此話怎講?”
蘇軾道:“我在揚州成天遊山玩水,遍訪好友,卻還給我發豐厚的俸祿,這不就是冗官之禍嗎?”
該死的,我問那個問題幹嘛?張斐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嘴巴,乾笑地點點頭。
蘇軾又問道:“你在河中府可有體會?”
我就不信你弟弟沒有給你寫信,你還問我。張斐點點頭,“也有。”
“是嗎?”
“是。”
張斐點點頭道:“河中府鹽利數百萬貫,可是皇庭的支出,還得靠自己掙,你說這錢花在哪裡了。”
蘇軾嘆了口氣,“所以像這立法大會,純屬勞民傷財,毫無意義,什麼時候,我能有正事可幹,那便是消除了冗官之禍。”
張斐問道:“那蘇先生為何還來?”
蘇軾道:“你道我想來,實在是玩了三年,朝廷好不容易給我找了個活幹,我若這都不來,我也不好意思領這俸祿啊!”
張斐愣了下,“也是富公召你回來的?”
蘇軾點點頭道:“司馬相公最近好像也躲著我。”
也?
張斐算是聽明白了,這哪是寫出“老夫聊發少年狂”的蘇東坡,分明就是一個深閨怨婦,惹不起,惹不起,他偷偷向李四使了個眼色。
李四雖然有些呆,但畢竟跟張斐這麼久,立刻反應過來,忙道:“三哥,這會要開始了。”
“哎喲!”
張斐如夢初醒一般,“蘇先生,我這還有點事,就先失陪了。”
“你請便。”
蘇軾還是保持風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又道:“你這個僕從可比那大鬍子有眼力勁啊!”
張斐尬笑幾聲,趕緊往大門那邊走去。
得虧走了,否則的話,就真遲到,張斐忘記自己喜歡壓軸,本來就來得晚,剛剛進門,就被富弼的僕從給拉走。
“你怎麼才來?”
富弼見到張斐,不禁沉眉道:“官家可都來了一會兒了。”
對於張斐的這個習慣,富弼是真的不太喜歡,你以前是一個珥筆,那隨便你怎麼去風騷,但現在你是一個大庭長,還這麼不靠譜。
張斐趕忙解釋道:“富公,這真的不怨我,門外有個怨婦拉著我,我也沒有辦法。”
富弼驚奇道:“有個怨婦拉著你?可是有冤情?”
“有!”
張斐點點頭道:“這個怨婦名叫蘇軾。”
富弼愣了愣,笑罵道:“你小子竟敢戲弄老夫,去去去,快去準備。”
“是。”
張斐點點頭,又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沒啥可準備的。”
“那就走吧。”
二人來到後院,但見相國寺最大的院內,都坐滿了人,毫不誇張的說,比元旦大朝會都要多。
但令人驚訝的是,裡面竟然鴉雀無聲。
仔細一看,就不難發現,左邊全是革新派,右邊全是保守派,陣營非常明確,就連富弼的座位都是安排在右邊的。
雖然趙頊也在,但他也是一臉的無奈和無聊。
富弼和張斐先是來到趙頊面前行得一禮,趙頊在這沉悶的氣氛中,也懶得開口,只是用眼神暗示富弼,快點開始,快點開始,這氣氛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