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倍增,又道:“還有就是在那裡疏通二股河,就必須將二股河原來那塊巨大的窪池給截斷大部分走,那窪池可是非常重要的,沒了這窪池,一旦洪峰過猛,就會導致二股河與新河道合一,那可就會發大水。”
張斐問道:“你所言的新河道可是指北流?”
“是的。就是官人們常說得北流。”
東昇直點頭,又道:“還有還有,根據我的觀察,黃河之水是往西擇,但西山有幾條河流又是往東注,二水本就相沖,若是大水一衝,這中間可就成了汪洋大海,至少五州將會被淹沒。”
此話一出,趙頊神色大變,倏然起身。
不少官員也是面露駭然之色。
張斐道:“東二叔,你這光說,我們也聽得不是很明白,你能否畫出來給我們看看。”
“行。”
東昇自信滿滿道:“關於這澶州附近的河道,那俺真是閉著眼都能畫出來。”
張斐很快讓人抬上一塊屏風,上面蓋著一張白布,又備上文房四寶。
東昇拿著筆在上前,就是一頓畫,雖然就是草草幾筆,談不上美觀,但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就是你不會覺得他是在亂畫,給人一種熟練的感覺。
一些熟知河北河道的官員,看得是頻頻點頭。
但也有些文官,將頭偏到一邊去,一群朝廷大員,在這看一個小卒畫畫,可真是丟人現眼啊!
張斐笑問道:“看來你是經常畫啊!”
東昇點點頭道:“俺們巡河卒可就是幹這事,一定要清楚這河水會流向哪,不過俺一般都是在沙地上畫,還沒在這麼好的布上畫過。”
說話時,他又面露惋惜之色,好似破壞了一塊好布。
張斐偏頭看著畫板,又道:“東二叔可否再與我們講解一下。”
“這這行嗎?”
東昇一看這兩邊全是大官,心裡到底有些忐忑。
張斐道:“沒關係,你說就是。”
“那那好。”
東昇又照著圖紙說了一遍,窪池在哪,疏通點在哪,洪水一來,這水勢又會怎麼走。
韓琦、司馬光他們也漸漸聽得入迷。
饒是生氣的王安石,不禁也是全神貫注。
等到東昇說完後,張斐又問道:“東二叔,你既然對水勢走向如此熟悉,那你可有辦法,讓新河道的水回到舊河道。”
東昇直搖頭道:“這俺可沒有辦法,這就好比你往罈子裡面倒水,水滿了就會溢位來。”
張斐笑道:“但可以在罈子下面在放一個木盆,比如說開條新河道分流。”
東昇直搖頭道:“這人能挖出多寬的河道,有河水衝得快麼?運河挖了那麼多年,能跟黃河河道比麼。俺爹就跟俺說過,這水要往哪走,自有它的原因,可是改變不了的。”
張斐道:“那你可有跟上面說過這些?”
東昇想了想,“好像是說過,但誰聽俺這個小巡卒的。”
張斐點點頭道:“非常感謝東二叔能夠出席,你先下去歇息一下,若有需要,我再請你上來。”
“好!那俺就先走了。”
“慢走。”
東昇走後,檢察院又傳上一個名叫羅堅的人。
此人打扮跟東昇差不多,年紀稍大一些,生得兩撇八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張斐問道:“羅叔請坐。”
“多謝。”
羅堅坐了下去,神情呆滯。
弄得張斐都覺得多問一句,都是罪孽,略顯尷尬地問道:“羅叔可否告訴我們,你是哪裡人,又是幹什麼?”
羅堅道:“我曾是館陶縣的一名堤壩巡吏,現在是一名修船工匠。”
“堤壩巡吏就是負責巡視堤壩?”
“還有負責修建堤壩。”
“那你幹了多少年?”
“二十年。”
“那你對近幾年河北河防工事有何看法?”
羅堅偏頭,呆呆地看著張斐,“我我只懂得修建堤壩。”
張斐笑道:“那咱們就說說河防工事的堤壩。”
羅堅想了一會兒,“那堤壩修得倒是很堅實,而且技術也很高,就是沒啥用。”
程昉原本聽著還挺舒心的,聽到後面,當即怒視著羅堅,你丫懂不懂,不懂就別瞎說好麼?
張斐問道:“為何?”
羅堅道:“因為河道太窄,根本防不住,那漳河剛剛開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