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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文武與法(五)

種諤道:“令那次歸降,是對方主動來到我城門下,我們只需要抉擇是否接納,而這一回誘降,其中有著更多的風險,故而需要出兵應對,但是陸知府向來就反對主動出兵。

再加上當時詔令還未到,以陸知府的性格,他也一定等到朝廷的允許,才會做出抉擇,當時的局勢瞬息萬變,這稍有遲疑,可能就錯過了這大好良機,以及我也不想連累陸知府。”

陸詵一聽,急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是唾沫直噴,我都被你害得這麼慘了,你還怕連累我?

忽聽得有人直接開口道:“他分明就是在說謊。”

“肅靜!”

張斐一敲木槌,朗聲道:“在坐的全都這陝西路有頭有臉之人,我也不願驅逐任何一人,但各位必須要遵守這皇庭的規矩,不得干擾任何證人作答。”

立刻安靜下來。

因為他們相信這庭長真的幹得出這種事來。

為了那點經費,這小子打死不開庭。

別跟他較勁。

這是一個二愣子。

張斐又向種諤道:“種副使,你切莫要受方才言語所影響。”

種諤是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心想,我倒沒有受他們影響,我就只受了你影響,年紀輕輕一肚子壞水,問個問題,你還得先繞幾個彎,可真是防不勝防。

張斐又繼續問道:“根據陸知府的供詞,在你成功佔據綏州之後,他以你無詔出師之名,讓你速回青澗城,可有此事?”

種諤先是謹慎地想了想,旋即點頭道:“是的。”

張斐問道:“種副使又是如何應對的?”

種諤道:“我我沒有回。”

“為何?”

張斐問道。

種諤道:“因為綏州對於我朝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為何西夏能夠屢屢犯我延州,就是因為他們佔據著綏州,從而使得橫山屏障蕩然無存,另外,橫山延袤千里,多馬宜稼,又有鹽鐵之利,若得綏州,延州再無又憂矣,如此延州百姓方得安寧。

家父駐紮延州時,曾也窮盡計謀,希望能能夠收復綏州,可惜這天不遂人願,一直未能如願,臨去世時,都還心心念念,如今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收復綏州,從而扭轉我軍在延州的被動局面,我我實在是不甘心就此放棄。”

此番話說得亦是情真意切,說到後面,他都不盡是雙目溼潤。

為什麼陸詵舉薦他去掌管青澗城,就是因為當年他父親種世衡常年駐紮在青澗城,與西夏交戰,種家在青澗城的地位,是無人可比的。

當然,由此可見,陸詵用人也是有一套的。

而種世衡也是一代名帥,他有著一套完整滅亡西夏的戰略,而攻佔綏州就是第一步。

可當時西夏出了個戰爭狂人李元昊,而宋朝這邊又是仁義無雙宋仁宗。

結果可想而知。

種諤急於拿下綏州,也是要繼承父親的遺願。

張斐回頭向許芷倩,道:“地圖。”

許芷倩聽得都入迷了,不審不知道,一審,才發現有著很多令人沒有想到的事,找了一會兒,才將地圖遞給張斐。

張斐拿著地圖向許芷倩笑道:“是我們的默契退步了嗎?”

許芷倩稍稍瞪他一眼,道:“這時候就別貧了,專心審案。”

說罷,他還心虛的瞟了瞟大家,的確不少人都神色怪異的打量他們兩個,不禁將張斐埋怨了個半死。

張斐可不在意,這庭長也是人,呵呵一笑,拿著地圖一看,“哇!這地圖真是好精緻啊!完全就看不出這綏州有多麼重要。算了。”

他將地圖往桌上一扔,一邊揉著眼,一邊向蔡卞他們低聲問道:“喂!你們四個有什麼要提醒我的嗎?”

四人先是一愣。

蔡卞道:“學生以為方才那個關於種副使未有事先告知陸知府的問題還可以繼續問下去。”

張斐問道:“怎麼問?”

“呃學生不知,但學生以為他沒有說實話。”

“審案不是看感覺,而是要看證據。”

張斐嘆了口氣,道:“他回答的邏輯是沒有大問題,關鍵他的這些理由,只是他所認為,咱們是難以從他身上得到真正答案。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沒有其它證據的情況下,這番話是不足以充當他無詔出兵的理由,那麼就沒有必要在他身上去糾結這個問題。

但是你們的懷疑可以留著,待會其他證人上來,可以再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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