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
許遵微微一愣,然後用手指輕輕敲了下面前的證人名單。
王鞏更是直接說道:“不是還有王學士,以及幾個證人未有出席。”
張斐搖搖頭道:“沒有必要了。”
許遵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張斐道:“因為我們這場聽證會,目的是決定起訴與否,而薛向的供詞,近乎完美,也將均輸法的問題,講得非常清楚,再問下去,也只是在浪費時間,並不會改變聽證會的結果。”
許遵點了點頭,又看向王鞏和齊濟,“你們怎麼看?”
二人相覷一眼,同時點點頭。
畢竟他們只是參加一場聽證會,也不是很瞭解。
許遵又向張斐道:“是現在宣判嗎?”
“那倒是沒有必要。”
張斐道:“我們必須還得調查他們的供詞,是否完全屬實,這規矩是不能壞的。”
許遵稍稍點頭,然後連敲幾下木槌,發現周邊是一片鴉雀無聲,這可能公檢法最為安靜的庭審,大家都在思考。
聽他敲了幾下木槌,大家才抬頭看來。
許遵朗聲道:“這場聽證會到此為止,非常感謝各位的參與。”
王安石當即面露驚詫之色,哥們,我都還沒有上場,怎麼就結束了?當即就詢問道:“是整場聽證會結束,還是中午休息?”
堂堂王荊公,怎麼能看飲水機呢?
趙頊也站起身來,走到門前,“怎麼就結束了?”
他正聽得過癮啊!
只見那許遵如實回答道:“整場聽證會到此結束,除非有人提供新得證據,否則的話,我們檢察院將會在審查所有的供詞、證據,然後公佈最終決定。”
王安石不禁又看向張斐。
張斐只是悄悄給了他一個待會解釋的眼神。
與此同時,對面的保守派,也是深感詫異,在他們看來,還沒問出一個結果,亦或者說,還未有分出勝負啊!
不過司馬光他們已經起身,揉搓著老腰,似乎準備離開了。
“諸位相公,還未分出勝負,怎就能結束?”
劉述很是困惑地問道。
司馬光輕輕扭動著老腰,道:“差也差不多了。”
劉述道:“這差很多啊!”
韓琦突然笑呵呵道:“已經很不容易了。”
劉述拱手道:“劉述愚鈍,還望韓相公能夠指點一二。”
韓琦笑呵呵道:“世上有兩件最難之事,其一,就是讓王介甫在頭上插花。”
司馬光頓時滿臉尷尬。
王安石頭上插話這個典故,他可是參與者之一,當年包拯設宴款待下屬,氣氛很高,大家都在頭上插花,載歌載舞,就司馬光和王安石不樂意。
兩個人都非常厭惡這種氣氛。
國家都這德行,你們還好意思跳舞?
最終迫於包拯的“淫威”,司馬光是屈服了,但是王安石就是不插。
而韓琦擔任王安石的上司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天王老子來了,我王介甫都不給面子。
劉述下意識問道:“第二件是什麼?”
韓琦道:“就是讓王介甫承認新政的不足。”
“哈哈!”
富弼他們都笑了。
關於聽證會上面所說到的問題,其實蘇軾、蘇轍早就提出來,幾乎是絲毫不差。
但王安石就是不認,也沒有針對他們的建議,做出任何修改。
可不是說王安石傻到,認為他們是在胡說八道,而是王安石認為,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問題,因為那些奸商們的利益,是不值得維護的,將這些利益收回國庫,是正確的選擇。
但凡仔細研究過新法條例,就不難看出,王安石所豎立的反派,就是那些地主奸商,而不是官僚階級。
但是在王安石徹底掌權後,其實也不難看出,不是王安石要維護官僚階級,而是他吸取了范仲淹的教訓,這官僚階級是惹不起的,必須得隱忍,先對付地主商人,擴張自己的勢力,然後再慢慢去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試問哪個好人會去維護那些大奸商的權益。
所以,王安石當初的解決方案,就是將他們兄弟趕出去,直接將這製造問題的人給解決了。
老子幹得就是他們,你們還為他們說情?
這不是成心與我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