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目前國家財政已是危如累卵,稅務司正在努力為國家收稅,所以孫兒才逼不得已這麼做。”
曹太后臉上露出慈善的微笑,輕輕拍了拍趙頊的手背,“官家無須解釋,老身非常明白,也認為官家做的很對,昨日老身和你娘已經教訓過顥兒。”
說到這裡,她突然話鋒一轉,“但是官家,你也要記住一點,這天恩亦屬法外之恩。”
趙頊點頭道:“大娘孃的教誨,孫兒必當是銘記於心。”
其實曹太后的意思非常明確,你以身作則,去幫助國家恢復財政,這當然是可以的,皇室裡面的人也應該配合你。但是你自己不能信以為真,如果一切都按照法律行事,那些大臣為何忠誠於你。
正是因為你有法外開恩的權力,大家才會忠誠於你。
關於這一點,趙頊本也沒有忘記,不管是程昉,還是劉仁贊,都還是保住了,其目的就是要確保,皇權是凌駕於法律之上。
皇室尚有對此不滿,朝中就更是如此,尤其是曾公亮,對此是非常不滿。
在例行會議上,曾公亮就非常乾脆地說道:“陛下對於臣子的賞賜,乃是施天恩於臣,可是稅務司卻在這天恩之上,還要收一道稅,這無異於是冒犯天恩啊!”
司馬光、文彥博他們都是忍俊不禁。
曾公亮小氣,愛財,這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
他發飆,那在情理之中。
雖然司馬光、富弼他們對此有些不恥,但他們可不會因此去得罪曾公亮。
曾公亮雖然支援王安石很多的政策,尤其是在軍事方面,但在一些政策上,跟保守派的理念又比較相近。
兩邊都不會為了這事去得罪他的。
趙頊眉頭一皺,“竟有此事?”
他還真不知道,這太細節了一點,他沒有關注。
王安石立刻站出來道:“根據稅務司的新稅法,確實有寫明,無論是朝廷的賞賜,還是僱主的賞賜,都必須算入其中,但這裡面是否包括陛下對於臣子的賞賜,倒是沒有指明。”
趙頊問道:“王學士可知其中原因?”
王安石立刻道:“臣並不知道。”
趙頊又看向其他人。
司馬光他們皆是直搖頭。
曾公亮原以為皇帝是知道的,可一看這情形,皇帝好像是真不知情,他不禁納悶,稅務司有這麼大的膽子嗎?竟敢私下決定。
趙頊也真是一頭霧水,只能將剛剛上任的新稅務使邢工叫來。
“卑職參見陛下。”
相比起上任稅務使李禾,這邢工是長的三大五粗,沒有李禾那種精明強幹的感覺。
“稅務使。”
趙頊問道:“朕聽聞你們稅務司對朕給臣子的賞賜,也要進行徵稅。”
邢工遲疑了下,然後回答道:“回稟陛下,稅務司並非是針對陛下對大臣的賞賜,而是針對所有的賞賜。”
曾公亮頓時是怒目相向。
囂張!
真是太囂張了。
趙頊神情不悅道:“這是為何?”
邢工道:“陛下恕罪,我們稅務司也是依法刑事。根據稅法規定,假設甲將錢賞給乙,二人又非親非故,稅務司就必須對此進行徵稅。”
為什麼強調非親非故,因為稅務司的物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戶人,只要你不分家,稅務司算得就是這一戶人的總收入,爹爹將錢給兒子,是不需要交稅的,但你給別人可就要交了。
基於這一點,暫時是沒有遺產稅的說法。
只有強調個人財富,才能夠徵收遺產稅。
趙頊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否則的話,其他人都會用這種方式是來逃稅。”
如果僱主將工資全部改為獎金,那人家是不是都不用交稅。
曾公亮咄咄逼人地問道:“這裡面就非得算上陛下對於臣子的恩賜嗎?”
邢工沒有做聲。
趙頊問道:“你為何不說話?”
邢工這才說道:“如果不算陛下對臣子的恩賜,許多稅法就難以執行。”
趙頊問道:“此話怎講?”
邢工道:“假設陛下賞賜臣子一片土地,那這一片土地生長出來的糧食要不要交稅?假設陛下賞賜臣子一座宅院,那這座宅院在今後的交易中要不要交契稅?假設陛下賞賜臣子一匹駿馬,這匹駿馬是否要上繳車牌稅?
我們稅務司在稅單的解釋,全都是依照稅法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