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辦的樣子,苦笑著低頭。
“謝謝。”他說。
艾晴頷首,拿起檔案,起身離去。
走向了即將迎來炸彈的魚塘。
而當她離去之後,槐詩很快也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從衣架上拎起外套,向著套房外面繁忙的工作人員揮手打了個招呼。
宛如剛剛打卡就帶頭翹班的上級一樣,輕鬆寫意的揮手道別。
擠在辦公椅上的雷蒙德抬頭,臉上還掛著一幅快要被撐爆的眼鏡,眼看槐詩剛來不到半個小時就要跑路,頓時皺眉:
“唉,你去哪兒?”
“溜達溜達。”
槐詩淡然擺手:“早飯吃的有點多,消消食。”
“你想消食麻煩來幹活兒好不好?!”
被拉來當工具人的卡車司機頓時大怒:“裝備需求之類的東西,你就一點都不打算弄麼?”
“這不是還有你麼?”
槐詩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領導的信任啊,老雷,對了,下午的時候你先交我一個初稿,後面再慢慢改,加油哦!”
什麼叫知人善任啊!
讓原本噩夢之眼的萬夫長預備役外加象牙之塔資深工具人和整備師來負責軍團的大型裝備需求目錄和相關的資料整理。
這一波啊,操作不說大氣層,怎麼也能到個平流層吧?
這就叫專業!
裝作沒有看到牛頭人氣冷抖的樣子,槐詩已經拎著外套走到了門外面,抬頭看了一眼太空,吹了聲口哨。
緊接著,一道晃瞎卡車司機狗眼的七彩亮光就驟然從天而降,吞沒了槐詩的身影。
消失不見。
昇天了!
只留下雷蒙德一個人,面對著眼前紛繁複雜的資料和文件,以及幹不完的活兒,然後在腦血管爆裂之前,開始思考:
——自己現在外包轉外包還來不來得及?
就好像被忽然之間丟進了洗衣機裡,劇烈的旋轉之後,始終下墜,瞬間的恍惚之後,鳥語花香的世界不見。
陰暗的大廳裡,亮著幾盞蒼白的燈光,充其量只能將陰暗照亮,但卻讓人感覺越發的不適。
而就在槐詩眼前,一張蒼白陰沉的面孔已經等待許久。
就在頭頂,隱約的咔咔聲傳來,像是小蟲子在天花板上爬行一樣,但實際上,這裡並沒有讓蟲類生活的空間。
這裡是浩瀚汪洋之下。
閉塞的黑暗海溝裡,整個海洋的水壓無時不刻的擠壓著這一層宛如泡影一般的鐵殼,令螺絲和接縫處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裡是整個現境最黑暗最孤獨的地方。
專屬於惡棍和罪人們的特等席。
馬裡亞納海溝監獄。
在統轄局的批准下達之前,槐詩就已經先到了。
“您好,典獄長先生。”
槐詩禮貌的頷首,“您應該已經收到了我的拜訪申請。”
臉色蒼白的典獄長身材枯瘦,眼瞳之中毫無溫度,就像是同樣超深淵層裡的那些魚類那樣,冷漠又麻木,令人望而生畏。
並沒有向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拜訪者露出任何笑容,只是打量著他的模樣,和打量囚徒時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歡迎您的到來,槐詩先生。”
典獄長說,“實話說,我並不贊同這一次會面的安排,我也不喜歡外來者干擾這裡的秩序。”
“往好處想,只是一次面試而已。”
槐詩攤手,“說不定我見完之後就放棄了呢。”
“你最好放棄,但你多半不會。”
典獄長轉身,向著大廳之外走去。
“請跟我來吧,您留在這裡的時間有限,珍惜每一秒。”
就好像行進在一片廢墟之中。
寂靜,冷清,每個路過時看到的人都帶著一股子深入骨髓的陰冷和漠然,偶爾看向槐詩的時候,也多少都帶著一點和監獄長一樣的審視。
看不出戒備森嚴的樣子。
或許,只是槐詩的身份問題——倘若他以囚徒的身份被送到這裡,定然會有其他別樣的招待吧?
但此刻風平浪靜的樣子,倒是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槐詩略微有些失望起來。
“聽說將軍也在這裡?”
看不到盡頭的迴旋樓梯裡,槐詩看著下方黑暗的深井,好奇的問道。
典獄長踩著樓梯向下,頭也不回的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