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會引發巨大的惡果,遠超出東夏譜系能承受的範圍。
甚至,有可能危及現境!
啪。
槐詩的手難以剋制的抖了一下,差點沒端穩杯子:
“……這麼嚴重?”
“是啊,所以兵主才那麼發瘋的在深淵裡到處考古,想要尋找解決的辦法,一晃這麼多年。”
羅嫻搖頭:“結果,一無所獲。”
槐詩沉默。
明明答案其實近在咫尺。
解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但所有人都在故意裝作看不見,甚至,無法允許有人會這樣看。
明明只要,殺死白帝子就好了。
可是一個譜系的惡果,竟然要一個小女孩兒去承擔麼?
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太過於殘忍。即便是她不會反抗,誰又還有面目對她刀刃相向呢?
槐詩忍不住無聲一嘆,可就在失神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根輕柔的手指落在了額頭上。
將眉間的皺紋撐開。
一點點的撫平。
“啊,又出現了……這種正義的我絕不能放著不管的表情。”
羅嫻輕笑起來:“不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怎麼樣,有沒有很失落?”
眼看著那一雙戲謔的眼瞳,槐詩忍不住苦笑。
搖頭。
“當初羅老說的其實挺對的——沒道理世界離開我就玩不轉。”他說,“我還沒有心大到覺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輪到我自己呢。”
“不過,為什麼問這個呢?”
羅嫻眯起眼睛來,似是好奇。
槐詩想了一下,回答道:“你見過房叔吧?”
“嗯。”
“房叔能變成現在的樣子,多虧了她。”
槐詩說:“即便她是無心的,或許,是她誤會了什麼吧……但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她。”
倘若沒有房叔存在……
或許世界會沒什麼不一樣,但名為槐詩的人,絕對不會和現在相同。
一個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
再沒有什麼比這個對槐詩更加重要了。
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所以,有時候,我會想,倘若能夠幫忙做一些什麼的話就好了。”槐詩尷尬的聳肩:“不過,想來是沒什麼機會了吧?”
“是嗎?”
羅嫻點頭,輕聲說:“真好啊。”
“嗯?”槐詩不解。
“剛剛的樣子很帥氣哦。”
羅嫻託著下巴,看著他,微笑:“因為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槐詩一陣嗆咳,低頭,躲閃著她的視線。
感覺到面部一陣發熱。
好強的攻擊力,不愧是嫻姐。
感覺血條已經快空了。
不過,眼看著槐詩罕見的羞澀樣子,羅嫻並沒有再戲弄他,只是微笑著收拾著餐盤和刀叉,最後才忽然問道:
“那麼,感覺如何呢,槐詩?”
“嗯?”
“這就是我所知曉的,白帝子的故事。”她說,“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知道。”
槐詩搖頭。
他哪裡有那種只是聽別人說幾句就能對人下達論斷的才能?
或許,在夸父看來,白帝子是活潑又懂事的小妹妹;在羅嫻看來,是可愛又可憐,和自己一樣被詛咒的後輩;對槐詩而言,他對白帝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危難之際從天而降,神采飛揚的運動系少女……
可這些或許,都不是白帝子。
至少,不全是。
可真正的她究竟是什麼模樣呢?
槐詩想了一下,自嘲一笑:“但要是以己度人的話,她一定會有些孤獨吧。”
生下來,就作為負擔而存在。
領受著這一份與生俱來的重量和才能,活在別人的期望之中。
即便是再怎麼不情願,想要改變,可這一份重量生來就已經註定。
如此孤獨……
“不,一點都沒有哦。”
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那個飄忽的幻影捏著椅背,像是小孩子一樣轉圈圈,自得其樂的享受著歡快的氛圍。
“她其實已經很滿足了,槐詩。”
少女趴在椅背上,下巴枕著手臂,眺望著這一場自己無法加入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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