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目瞪口呆。
震驚。
為什麼這年頭除了女帝之外,就連你這種莽夫都會讀心了?
以及,為什麼是‘又’呢?
老兄你這是不是被人框多了之後有了ptsd了啊?
萬幸,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
遠方,上百公里之外,一片沸騰的血海迸發潮聲。
龐大的漩渦驟然從及膝深的血水之中出現,明明血水如此淺薄,可漩渦卻深不見底,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血肉模糊的巨大輪廓從其中升起。
逆著漩渦的拉扯,緩緩的,爬出……
“臥槽,哪兒來這麼多縫合怪?!”
當夸父抬起眼睛看過去的時候,不由得被醜到罵娘,頭一次恨自己的這雙火眼金睛為啥看的那麼清楚。
實在難以形容,那些數十米高的蠕動血肉究竟是什麼東西。
飛鳥的翅膀,走獸的大口,人類或者是獸類的肢體,觸手,爪牙……海量的東西拼湊在一處,更多的是老鼠,老鼠,老鼠,還有老鼠!
一個個鼠人的肢體拼湊起來,就變成了一座數十米高的血肉巨像。
偏偏那旺盛的生命力卻彷彿熊熊火焰,在大司命的觀測之中熾熱燃燒著。而無數拼湊在一起的靈魂,竟然也粘合成了全新的面目。
彷彿生來如此一樣,毫無任何的瑕疵和漏洞,醜陋的堆砌在一處之後,竟然就變得渾然天成!
——黑死軍團!
鼠人之中最知名的軍團,同時也是一掃鼠人羸弱和無能形象,在戰場之上能夠同任何對手正面抗衡的恐怖大群。
其素材,就是透過鼠人生來驚人的耐受性,不斷的進行器官的移植,心臟、肺腑、腸道、骨骼、肌肉,鱗片,乃至耳眼口鼻……
到最後,演變成了一個個無數器官拼湊在一起的縫合巨怪。
偏偏縫合了這麼多,卻毫無任何遲滯和不協,反而再器官的積累和接連不斷的戰鬥中,積累了不知道多少詭異的招數和能力。
每一個,在戰場之上,都是一座堡壘。
當它們出現的時候,註定會有海量的鼠人僕從軍捨生忘死的奮戰,以期待從敵人和友軍的身上掠奪到更多的器官……
數百具縫合巨像還有數之不盡的鼠人僕從接連不斷的從漩渦中爬出來,轉瞬間,跨越了千萬裡,迅速的向著此處靠攏。
這才是血海真正的作用,只要在血色覆蓋之處,不僅僅提供海量的生命力加持,還能夠隨時傳送大量的兵力。
確切的說,是將軍團從亡國之淵中溶解之後,直接將靈魂順著血海送來,又從這一頭抽取生命進行再造!
效果誠然驚人,但其中的消耗也同樣的可怕。
只是想想將一整支黑死軍團的精銳大群送到戰場上要消耗多少人的血稅,槐詩就為這鋪張浪費的消耗而震驚。
主持血海的那個傢伙, 恐怕對自己是恨到骨子裡了……
而既然黑死兵團的大群來到這裡,那麼領軍的統治者,恐怕不會有其他的人選了。
槐詩眯起眼睛,眺望著黑潮中緩緩升起的黑暗輪廓。
枯瘦蒼白的面孔。
和其他血肉巨像相比,只有六米餘高的,可以說毫不起眼,可當他降臨在戰場的瞬間,無數絕望的吶喊聲便已經響徹所有人的耳邊。
恍惚之中,彷彿能夠看到無數被枯樹掛起的腐敗屍骸,如林聳立。
一雙猩紅的眼瞳裡,無窮血色流轉。
早幾百上千年前,他就已經是鼠王麾下的冠戴者,為他掠劫了無數藏寶和骸骨,殺戮無窮。
而現在,他是自亡國中受封的統治者。
——屍林君!
隔著遙遠的距離,那一雙眼睛彷彿已經鎖定了槐詩。
冰冷的猩紅中浮現毫不掩飾的讚歎和驚詫。
還有,貪婪!
如此完美的軀殼……已經讓人,解渴難耐。
而就在那一瞬間,槐詩,也露出了微笑。
稍微歪過頭,向著夸父,如同魔鬼一般輕聲發問:
“寶啊,想不想搞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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