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經所釋放出的那個定身的咒術,竟然被格里高利無視了咒師的鐵則,重複數百、上千、上萬次。
疊加!
原本功效單一的詛咒,居然被十倍百倍的重疊,放大,累積,
沒有其他流派那或精妙或繁複的離奇操作,原始咒術講究的就是力大磚飛,他媽的別管行不行,大力出奇跡!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萬次!
至於反噬……
怕什麼反噬?
怕就別玩!
現在,疊加萬倍的咒術在瞬間焚盡了祭品和所有的神性,撬動了命運的天平,破空而至,自睜開的黃金巨眼中降下。
悲鳴不再。
殺生之暗,凍結!
自無形的詛咒之下,黑暗、源質、靈魂、肉體、自我,盡數僵硬在原地,彷彿被靜止的時光所囚禁。
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即便只是一瞬間的恍忽……
在回過神來的瞬間,便聽見了,肅然森冷的幽暗旋律之中,來自海的潮聲。
展翅的紅天鵝飛向了黑暗。
纖細修長的五指展開,向著眼前的統治者,足以忽略不計的最後蓄力,已然完成,再然後,黑暗自飛掠而過的猩紅羽翼之前炸裂,蒸發,消散。
只是,一拳!
自那足以將一切變化都徹底掌控的精妙操作之中,譬如連鎖爆炸一般的恐怖破壞隨著猝然而至的衝擊,自黑暗中擴散開來。
令虛無的黑暗被寸寸撕裂,深入靈魂和骨髓的詛咒和改造,被暴虐的扯下,剝離,留下了無法癒合的恐怖創傷。
消散的黑暗之中,一個枯瘦又高聳的身影,已經倒飛而出,砸在牆壁之上,陷入鐵中!
左臂寸寸碎裂,扭曲成了滑稽的模樣。
而一張不知多少年未曾見過光的蒼白麵孔上,還殘存著怨憎和絕望的血淚,陷入呆滯,甚至,忘記了那撕裂靈魂的恐怖痛楚。
看向自己的身軀。
難以置信。
隔了多少年,多少個紀元,他終於從桎梏著自己的枷鎖和囚籠之中脫離,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可當這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面終於到來,他所感受的卻不是狂喜。
而是,無以言喻的恐懼!
就好像,失去的不是自己的囚籠,而是賴以存身的庇護所一般。
啪。
遠處,走廊的盡頭,舞鞋踏在鋼鐵之上。
自旋律的餘音中,當謝幕致禮的舞者重新抬起眼眸的瞬間,便有足以凍結靈魂的惡寒自從恐懼中重現!
在回過神來的瞬間,它便已經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下意識的,撞破了眼前的艙板,撕裂重重障礙,亡命奔逃!
但是,找不到出路。
在活化的艦船內部,好像永遠都是千篇一律的風景和模樣,到處都是冷酷無機質的鋼鐵走廊和閃爍的猩紅燈光,乃至,地上的血色。
直到,最後,在那通路的盡頭,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浮現。
帶著無害的微笑,看著他。
阻攔在他的面前。
癲狂的悲哭和尖叫裡,失控的統治者的眼童猩紅,勐然撲來,漆黑的手掌抓向了那一張令人憎惡的笑容,要將那一具身體寸寸撕裂!
可在那之前,林中小屋卻微微的,向著左邊踏出了一步。
讓開了通路。
露出腳下的陰影裡,那一線緩緩開啟的沉淵,以及,從沉淵中所升起的一把古樸長刀。
「交給您了。」
林中小屋弓著腰,諂媚一笑。
於是,虛無的透明之手伸出,握緊了曾幾何時那一柄屬於自己的佩劍,緩緩的拔出。
殺生之暗,驟然停滯!
僵硬在了原地。
明明只是,一隻手……
淒厲咆孝。
就好像,感受到了接下來即將徹底吞沒的死亡,它不假思索的轉折,衝向了走廊的拐角,頭也不回的狂奔。
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胸前便已經浮現出了一道深邃的斬痕。
只差一步,就將自己徹底攔腰斬斷!
猩紅的血色噴湧,在地上,流出了一道延伸向遠方的軌跡。
在漫長的囚禁和懺悔裡,統治者的癲狂靈魂已經陷入了茫然,無法理解,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甚至已經不知道,究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