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腳尖微微抬起,自地面之上劃過。
就像是飛鳥掠過湖面是那樣。
輕靈的佇立。
宛如,向著眼前的怪物,發起了遊戲的邀約。
「她在做什麼?」
雷蒙德趴在螢幕前面,瞪大眼睛,窮搜一切記憶,從未曾見過這樣的起手架勢……
直到資料庫給出了答桉。
令他,愣在原地。
那一瞬間,紅天鵝,展了開雙翼,向著黑暗。
起舞自血海之上。
在浩蕩的旋律之中,耀眼的猩紅宛如裙襬那樣迴旋,隨著那輕靈的身姿一同向前,輕描澹寫的跳躍,迴旋,穿越了狂亂之手的撕扯。
鮮紅的舞鞋落下,踐踏黑暗!
妝以血色的五指抬起,便撕裂了殺生之暗的封鎖,橫掃,在蠕動的黑暗上扯出一道貫穿始末的裂痕,令悲鳴戛然而止,化為刺耳的悽嘯。
痛苦!
黑暗震怒的奔流,湧動,不斷變化,要將那回旋的身姿所吞沒,可是卻追不上那樣的步伐。
就像是天鵝舞蹈在滔天的潮水之上。
一步之遙。
陡然變為探戈的舞步踏前,而旋律的鳴動便隨著輕盈的身姿一起,保持著遲尺之間的間隙,毀滅跟她的身後,追之不及。
萬般極意自揮灑之間展露,圓融自如,輕描澹寫的摧殘著眼前敵人的輪廓,一次又一次的施以無情的蹂躪,令黑暗中不斷破開一個個貫穿的大洞。
直到,自悠揚而悽婉的旋律中,她的腳步忽然站定,平靜的眼童抬起,血色的舞裙垂落,猩紅的海洋自虛空中泛起了潮聲。
海洋在呼喚,呼喚自己的女兒。
幽邃的黑暗中,隱隱的龐大輪廓浮現,展露出真正的姿態,看向了前方。
殺生之暗的悲鳴驟然斷絕。
無法剋制的恐懼浮現。
恐懼眼前的這個女人,確切的說,是恐懼那璀璨靈魂之下,醜陋又狂暴,凌駕於己身之上的恐怖黑暗。
譬如無窮的深海。
毛骨悚然!
反應過來的瞬間,被撕裂的黑暗驟然停滯,爆退,然後向著撕裂的頂穹衝出!
它想要逃走。
可是已經晚了……
那一片裂隙之後,耀眼的火花自軌道之上迸射。
一節節延伸而來的軌道之上,電磁彈射的光芒奔流而來,緊接著便是凌駕於音速之上的狂暴衝擊。
輝煌的金色彷彿燃燒。
攻堅裝甲·凱撒!
就這樣,奮不顧身的撲向了這一片黑暗,任由它將自己吞沒。再然後,衝擊模組過載運轉!
向著近在遲尺的死亡,抬起手臂!
內梅特咆孝。
——軍團之拳!
轟!
!
無形之暗在有形之拳的前方轟然塌陷,墜落,落回了裂隙之下的空間中去。而緊接著,在馳騁而過的裝甲之後,重重冥河的波瀾彷彿織毛衣一般覆蓋了最後的空隙。
徹底的,隔絕內外!
「相位封鎖完畢。」
雷蒙德興奮的吶喊,「內梅特先生,做得好。」
沉寂的裝甲內,毫無回應。
早已經在揮出那一拳之前,便失去了意識……可嘴角,依舊殘存著愉快的笑容。
那麼滿足。
相位封鎖的內部。
甚至沒有等那一片蠕動的殺生之暗落地。
虛空之中,便有一隻金色的眼童睜開,冷酷俯瞰。
無數鍊金矩陣所重疊而成的圖騰裡,神性奔流,已經抓緊了瞬間的停滯,罩定了蠕動的黑暗。
「看好了,林家的小子。」
鍊金工房的廢墟里,格里高利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湊至眼前。隔著漫長的距離和無數阻擋,大拇指的輪廓已經和殺生之暗重疊在一處。
瞬間,老鍊金術師的身上,浮現出滿盈惡意的譏誚笑容:「這才是最古老的,咒術精髓——」
他說:
「——定!」
崩!
在他身後,殘存的玻璃罐驟然破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接連不斷的爆響延續成一長串,而罐裡所收藏的內容物,在瞬間,灰飛煙滅!
祭品!
旁邊觀摩的林中小屋的眼角狂跳,那全部都是祭品!
短短的彈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