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外,第二位天敵的到來,令整個營地裡的氣氛越發的凝重,在這沉默的進餐之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而在吃完之後,也沒有人離開。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
而主持午餐的盧基婭也並沒有說話,平靜的在座的每一位送上了茶水和水果之後,便坐了下來。
難熬的沉默裡,只有將軍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滿不在乎低頭,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根鋁管,嫻熟的咬掉了雪茄的另一頭之後,歪頭用火機點燃。
在女兒旁邊,褚海抬起眼睛看了一眼。
剛剛亮起紅光的雪茄無聲熄滅。
將軍皺眉,再點。
可這一次卻不論如何都點不著了。當他放下打火機,皺眉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端著水杯一臉無辜的旅行者。
“有小孩子在呢,當大人的要做個表率。”褚海說,“至少為美洲,對吧?”
“呵,美洲?我早就代表不了美洲了,我連自己都代表不了。”
將軍舉起了雙手中的鐐銬,拿起看了看指尖熄滅的雪茄,便張口咬掉了一截,咀嚼著辛辣的菸葉,嗤笑著搖頭:
“如今看來,作為教育的唯一意義,便只有作為前車之鑑了。”
“說真的,我還是在地獄裡和別人探討教育問題。”
褚海微笑著,瞥向了長桌中央的某個位置,忽然問:“您老等這麼久了,不至於幹看著吧?
有沒有什麼教學心得分享一下?”
就在託羅努斯和吉祥天的中間,兩人疑惑的回頭,瞬間,便感受到了來自靈魂之中擴散開來的寒意。
為什麼沒有察覺呢?
如此明顯的目標。
就像是洗碗池裡堆積如山的碗筷,好像是辦公桌上數不完的待辦事項,乃至所有被拋在旁邊不曾注意的問題。
明明如此的醒目,如此的……讓人無法忽視。
有人坐在那裡。
從一開始就在!
只不過,你們不願意去看而已……
“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那個沉默人影的喉嚨裡,傳來呆板的發聲器的電流聲,就像是緩慢的按動鍵盤,斟字酌句的謹慎回答:“我,不希望,打擾。”
年齡,無法判斷。
性別,無法判斷。
長相,無法判斷。
至於姓名,更不用說。
那個渾身籠罩在生化防護服的身影,就連面孔上都帶著一層厚厚的防毒面具。可在座的人又有什麼是隻能憑藉視覺去觀測的呢?
心相探索、盲視、靈魂共鳴,直覺感知……
一切的一切,所有觀測手段,當落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便只能看到一片空空蕩蕩的虛無。
“初次見面,或者,再次見面。或許,大家,沒有印象,但同各位,已經有過,交道,不少次……”
來自存續院的代表如是說道。
不,更確切的來說,他或者她,再或者祂,便是存續院本身。
天文會轄下三大機構中,同理想國的命運記錄官,統轄局的局長同等席位的存在,存續院的管理員。
可以用最方便理解的方式去稱呼他為院長,或者一切你喜歡的稱呼。
反正他不在乎。
沒有任何情報,沒有任何的記錄,更不存在任何流傳在外界的訊息,存續院是如此慎重的處理著這位管理者的一切情報。
不僅僅是為了保護他,也是為了其他人的安全。
他所代表的,便是天文會的陰暗面,現境一切醜陋收容之處,和所有不為人所知的畸變和破壞。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因為沾染的歪曲值過多,很少會離開存續院,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誠然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再沒有人會有食慾了。
當他出現的瞬間,某種足以令常人癲狂的意味就源源不斷的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
就在他所在的地方,就已經開始發生了畸變和現實扭曲。
縱然是在這最幽深的地獄裡。
血肉化的塵埃在腳下蠕動,漆黑的目鏡後彷彿無數詭異的幻影和噩夢此起彼伏的閃爍,厚重的防護服下面,肢體不正常的蠕動著……讓人難以分辨,這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
“來也來了,吃也吃了,該有的招待也都體會了。也應該,談談正事了。”褚海託著下巴,淡然發問:“我很好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