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得到三位泰坦的血脈與賜福。
在其中,雷打不動的,乃是隱藏在未知中的泰坦,傳說中的人之先祖·伊阿珀託斯。他所賜予的,乃是針對地獄的抗性與哪怕在冥獄絕境中也能夠生存的恐怖生命力。
除此之外,便是福斯特最羞於啟齒的部分了——因為剩下兩位賜福於他的泰坦,都是女性……
在其中,一位是記憶與歷史中所誕生的謨涅摩敘涅,而另一位,則是掌管著光輝與啟示的女神福柏。
於是,記憶與歷史,光輝和啟示的奇蹟,寄託在了福斯特的雙手之中。
這對於深淵考古和地獄開拓而言,誠然是無可替代的絕佳臂助,奈何並不具備著直接的殺傷。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在大宗師的試驗中,無數次嘗試之後,福斯特終於結合了兩者的力量,觸及到‘命運’的那一瞬間。
充其量,不過是邊緣一般的程度而已。
可是在那無窮的變數和恐怖的壓力之中,在福斯特瀕臨崩潰的那一瞬,留下的,便是銘刻進靈魂深處的領悟。
不可深究,不可描述,同時也不可窺探。
那是無法用聖痕去固化的奇蹟,倘若勉強用來形容的,那便是‘滅亡的餘蔭’,‘通向終結的道路’。
就像傳說中命運三女神剪斷死者的線一樣。
這是一種直覺。
如何,將敵人導向滅亡。
和邪門的詛咒無關,就連福斯特自己都沒辦法相信大宗師的結論——這是獨屬於他的預言。
預言敵人的死,並令預言主動去應驗。
看起來像是瞄準射擊,可敵人的命運早在姓名被刻上子彈的時候,便已經被死亡的陰霾所籠罩。
扣動扳機,便是激發的步驟,而子彈,也不過是媒介而已——負責將未來的死亡,搬運到現在。
最終所帶來的結果,便是死亡。
在以人為目標的時候,這一擊的殺傷力堪稱恐怖,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但倘若對手非人的話,很多時候,便會出現這種令人無語的狀況……
死了,但沒完全死。
死了一多半,但還有那麼一部分活著。
“這可就讓人有些尷尬了啊。”
福斯特撓著腮幫子,有些失態。
不知道應該說是發揮失常還是運氣不好——這個名為五眼的冠戴者,本身就是五個地獄生物透過秘儀所融合形成的詭異怪物!
此刻,當五眼被這一擊嚇得驚恐逃竄時,不斷從空中落下的海量淤泥裡邊落出了數之不盡的骸骨和腐敗內臟……
甚至就連自己的老巢都顧不上了。
亡命奔逃。
福斯特嘆息了一聲,從口袋裡再掏出一枚子彈,這一次他沒有在上面刻名字——已經死過一次的物件,又怎麼再死第二次呢?
不等他裝彈完畢,天穹的盡頭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叫。
半空中,急速逃竄的五眼身體劇烈的震顫,猛然凹陷下去,炸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又是一個。
好像有看不見的萬鈞之物猛然碾壓在了他的軀殼之上。
令那一團不定型的泥漿不斷的哀鳴和坍縮。
迅速潰散。
可不論如何逃竄和掙扎,都擺脫不了纏繞在身上的那一縷細線——水汽所凝結而成的線,早已經深深的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而另一端,卻纏繞在阿房之上。
地獄諾大,它早已經無路可逃。
每當槐詩的手指在阿房的握柄上敲打一下,便有來自石髓館的恐怖質量衝擊在它的體內迸發!
一下,兩下,三下!
雷鳴沉悶,宛如冬雷。
緊接著灑下的卻不是雨水,而是無窮盡的淤泥和汙染。
五眼的殘軀徹底崩潰,再無法維繫龐大的軀殼,形成了惡臭的暴雨。
而在數之不盡的屍骸中,只有一具長著十條手臂的畸形軀體被撲下的飛鳥拉扯著,隨意的拋回了百眼聚落之中。
從此,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只有熔爐的火光將陰雲燒成赤紅。
潮聲迴響。
自釜中再造地獄……
當鑄造再度開始,一切便都在沉悶的沸騰聲中迎來終結。
“差不多了。”
許久,許久,當槐詩鬆開了阿房的握柄時,百眼聚落再無任何聲息。
一片死寂裡,無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