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嗎?”
槐詩攤手,滿不在乎的回答:“誰規定了大提琴就只能去拉古典了?時代變了,朋友,你得rock起來!”
“歪門邪道!”
讚頌者怒吼,“你以為憑藉這種淺薄的東西,就能勝過我麼!”
“這還只是搖滾,你要是聽了重金屬,豈不是要氣的全家爆炸?”槐詩搖頭:“得了吧,朋友,別找藉口啦——”
悲憫之槍突進,節節貫穿。
自那行雲流水的揮灑之下,將來自地獄的聖歌徹底撕裂,猛毒在傷痕之中擴散,從讚頌者的身上長出了一從又一從的詭異鮮花。
在槐詩的拋擲之下,貫穿了讚頌者的身體,拉扯著他,倒飛而出,將他釘在了坍塌的牆壁之上。
“我要是你,就會好好反思一下。”
槐詩滿不在乎的抬手,拭去臉上的血色,嘲弄發問:“比不過別人,是不是因為……唔,自己專業水平不太行?”
“……”讚頌者僵硬。
“就這點水平,做什麼災厄樂師呀。”
他攤開雙手,誠摯建議:“不如考慮一下轉行,拯救至福樂土,出道當愛豆怎麼樣?”
那一瞬間,讚頌者的眼瞳幾乎收縮成針尖大小。
慘白的面孔在在前所未有的羞辱中變成了赤紅,鐵青,漆黑,乃至抽搐著猙獰扭曲,難以想象一個人的五官能夠扭曲成如此莫可名狀的樣子。
到最後,那一雙瞪大的眼珠子,竟然也在無形的怒火煎熬之下爆裂開來。
粘稠如淤泥的血液從其中噴出。
隨之而來的,還有令整個凍城都為之顫慄的嘶鳴,無數冰稜碎裂墜落,牆壁和大地震顫著,浮現裂隙。
讚頌者的身體迅速的鼓脹,被自內而外的撕裂。
就像是褪去了舊的衣袍。
一雙手從裂開的胸膛中伸出,緊接著,是赤裸的身體,輝煌的雙翼從他的後背之上展開,莊嚴的光環從頭頂浮現。
宛如天使降臨在人間。
在蓋亞之血的力量之下,他終於恢復了往日在至福樂土之中的姿態。
甚至,更進一步……無數深淵的樂章纏繞在他的身軀之上,憎惡、貪婪、渴望,種種不同的意味從其中流淌而出。
徹底放棄了災厄樂師之間的對決,還有為之自傲的樂律造詣,他要用自己最強的力量,將眼前的這個該死的傢伙,轟殺至渣!
撲面而來的颶風中,槐詩已經目瞪口呆。
啥玩意兒啊!
不是說好了同臺競技的麼?大家彈琴彈的好好的,你咋就二段變身,掀桌子不玩了?
他急了他急了!
可問題是……我好像也急了!
“啊,啊,我感受到了——”
讚頌者的面孔抬起,六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對手:“源源不斷的靈感,就在你的血中……拜你所賜,槐詩先生,我終於領悟了!”
“那你豈不是要好好謝謝我了?”槐詩不著痕跡的小步後退著,禮貌的擺手:“磕頭和拜師就算了,回頭有機會,大家擺兩桌一起樂呵一下就行了。”
“我會的。”
讚頌者抬起手指,獰笑:
“——在用你的骨頭和血譜寫出新的旋律之後!”
轟!
被賦予實質的音波驟然迸發,毫無徵兆的形成了漆黑的利爪,向著槐詩的面孔抓出。
瞬間,將槐詩抬起的斧刃擊飛,連帶著他一起,砸進了千瘡百孔的大樓。
在轟鳴之中,槐詩一連撞碎了好幾道牆壁,掉進了早已經遍佈塵埃的總統套房裡。
兩具相擁的骸骨從被槐詩砸碎的沙發上落下來,掉在地上,風化成灰。
“啊,不好意思,打擾了。”
槐詩狼狽的爬起來,來不及幫人收斂遺骸,就感覺到頭頂傳來的低沉風壓。
詭異的巨爪在聖詩讚頌裡再度凝聚,撕裂了層層樓板之後,向著槐詩拍落,絲毫不在乎長槍所留下的細小傷口,將他砸進地板之下。
接連不斷的坍塌之中,槐詩貫穿了層層樓板,墜入了宴會廳。
瞬間的恍惚,他好像再一次墜入了幻境。
在暖風和薰香裡,重新佈置的宴會廳中,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分享著最後的食物和美酒。
大家在簡陋的演奏中手挽著手,無分貴賤,歡快的舞蹈著,微笑著,齊聲歌唱,不見疾苦和哀愁。
那便是滅亡前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