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爪尖和燃燒的斧刃碰撞在一處。
龐大的力量迸發,整個大樓轟然一震,雙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來自斧刃之上的衝擊和源質的動盪讓槐詩眼前一黑,沒有經過蛻變的憤怒之斧竟然難以承受讚頌者的異化利爪。
或者說,異化利爪之上所纏繞的五線譜,漆黑的五線譜之中,有一滴滴漆黑的粘稠汁水落下。永恆的痛苦如同毒液一樣,隨之擴散。
但現在,被憤怒灼傷的利爪,卻又迅速的覆蓋了一層悽白的冰霜。
凍結!
“這是……”
讚頌者呆滯一瞬,看向槐詩。
就在那年輕人的腳下,層層霜華浮現,在這悽風和暴雪所構成的演奏中緩緩擴散。
在具備了雲中君干涉四時的體悟之後,交響的演奏已然直接引動了凍城的天象。
這便是經歷過進階和上泉的指點之後,更上一層的極意……
“不是,就算‘同行盼著死同行’也不至於這樣吧?”槐詩無奈的問:“咱們剛才不是還嘮的挺開心麼?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唔?您不是已經同意了麼?在下取材的請求。”
讚頌者舔舐著指尖的霜色,品味著憤怒之斧殘留的味道,漸漸迷醉:“為何不成全與我呢,我一定會銘記您慷慨的贊助!”
就在那一雙猩紅的眼瞳倒影裡,眼前年輕人的身上湧動著璀璨光芒——那是無數甘甜美妙的靈感自鮮活的靈魂之中流淌!
令人,食指大動!
垂涎欲滴……
“請施捨於我吧,槐詩閣下。”
他展開雙臂,大笑著,撲上:“救我於困頓之中!”
神聖的頌歌自他纏繞周身的漆黑五線譜中浮現,伴隨著他的動作,無數高亢的嘶鳴和慘烈的咆哮匯聚為旋律,奏響了地獄的頌歌。
如此強硬的,闖入了槐詩的旋律之中!
就好像聽得見那讚頌寒冬的交響曲,切入樂句,打斷了槐詩的節奏,步步猛攻。
讚頌者灰袍之下,畸變的身體之上無數琴鍵浮現,被無形的手指操縱著,再度奏響了地獄的聖詩。
那些粘稠如淤泥的漆黑樂章所過之處,數不清的面孔從其中浮現,在旋律中放聲悲鳴,慘烈高歌。
來自至福樂土的地獄災厄凝結成型,數十隻漆黑的利爪像是活物一樣,從灰袍之下浮現,遊走伸縮,變幻不定。
混凝土牆壁和凍結了漫長時光的堅冰被如同薄紙一樣撕碎,眼前的樓宇好像都變成了幼童手中任人蹂躪的玩具一樣。
可緊接著,便被斧刃和長劍之上燃燒的光焰一一擊潰,斬裂!
天地鳴動!
自從支離破碎的旋律中,由宏偉的鳴奏再度響起。
霜風咆哮,交響再起!
瞬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那一張輕蔑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閃現,長槍呼嘯,撕裂了漆黑的利爪之後,在他的胸前留下了貫穿的裂口。
緊接著,五指合攏,向前搗出。
——三重霹靂·天崩!
轟鳴巨響之中,讚頌者倒飛而出,擋在面孔前方的雙臂爆裂成一團血漿,又重新迅速的生長而出。
再然後,那些蔓延的五線譜便在美德之劍的劈斬下焚燒殆盡。
“什麼鬼!”
讚頌者失聲。
無法理解。
此刻,在環境的限制之下,雙方本身的力量幾乎可以說微不足道,真正決定勝負的,乃是作為災厄樂師的造詣,雙方對旋律和樂理的把控!
可為什麼……
被壓在下面會是自己?!
數百年以來不眠不休的演奏和創作,成為災厄樂師之後無止境的攀爬和磨練,乃至不惜犧牲一切,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結果,自己的地獄聖詩卻被一個年齡不到自己零頭的後輩壓制?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轟!
彌散的煙塵被撕裂,纏繞著冰霜和火焰的斧刃再度斬落,來自整個凍城的寒意和力量寄託其上,輕而易舉的擊潰了讚頌者的防禦,自他的脖頸之上留下了深邃的斬痕。
血色噴出。
險些被一擊斬首……
可比這更令他不安的,是那驟然變化的旋律和節奏。
“不可能……這不是古典音樂!”
讚頌者咆哮,震怒質問:“這是什麼!”
“搖滾啊,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