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噸噸噸,一飲而盡。
“總之,一言難盡。”他捏著空瓶子補充道。
“嗯,看出來了。”
艾晴瞥了一眼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手中細長的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紅茶:“我倒是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喝一瓶水。”
“嗯?”槐詩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手裡的瓶子,下意識的撒手,又捧起來,最後小心翼翼的將瓶子放回桌子上。
猶豫了一下,又把瓶蓋放在了旁邊。
擺正了。
坐直。
“哦,不過那瓶我買了還沒動,不用擔心。”
艾晴彷彿想起來了一樣,補充了一句,眼看著槐詩鬆了口氣的樣子,最後安慰他:“放心,我沒有帶槍,也不至於搶你什麼東西,或者擁抱和強吻你。”
【!!!】
槐詩石化在椅子上,呆滯。
“啊這……”
“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開始說那一套‘眾所周知’的理論了?”
艾晴淡然的說:“放心,眾所周知,理想國裡除了盛產神經病、瘋子和理想主義者之外,最多的就是喜歡腳踏好幾條船的渣男——和你的前輩們比起來,唔,不論是從數量上還是從進度上而言,你都稱得上是保守和無害。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喜歡追求……”
她想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詞兒:“……質量?”
“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艾總你、你不能胡說啊。”槐詩下意識的抓起桌子上的手帕,擦起臉上的冷汗。
擦完,正想說‘你們統轄局怎的紅口白牙無憑無據的汙人清白!’,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帕似乎是桌子對面那位的……
而且,她好像一早就把手帕擺在了自己順手的位置上。
方便取用。
“現在是晚上了,槐詩,等會有雷陣雨,連星星都看不見。所以不存在什麼光天化日和朗朗乾坤了槐詩。”
艾晴的雙手在桌子上交疊,直白的告訴他:“以及,我作為你前任的上司,就算是現任上司,也並沒有什麼立場對你的……‘交友方式’指手畫腳。
當然,或許我們之間還有著一些並不算清晰的密切關係,但這不妨礙你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
畢竟,如今統轄局和天國譜系之間的關係複雜,不論於公於私,我們兩個都應該清楚自己的位置,並且保證不會因為自身的身份給外人錯誤的訊號才對。
你大可不必擔憂和害怕。”
她端起了紅茶,淺淺的抿了一口:“說這些話,純粹只是想要告訴你,放輕鬆一點,我並不會拿槍崩了你或者怎麼樣——要說的話,你這兩天的反應倒是挺有趣,尤其是打牌的時候,實在是,令人開心。”
“……”
槐詩呆滯。
“嗯?”艾晴疑惑:“沒什麼想說的麼?”
槐詩依舊呆滯。
手裡捏著手帕,只想委屈的擦眼淚——你都把話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
“我……這個……”他吭哧半天,試圖察言觀色,但艾晴的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什麼都沒看出來。
只能試探性的問:“吃了嗎?”
“如果不知道說什麼的話,其實沒必要沒話找話,會顯得很尷尬。”
艾晴瞥著他複雜的神情,眼角微微挑起:“這次來之前,我本來還以為坐在我面前的會是個枯燥無聊的道德標本。
倒是沒想到,能看到你這麼鮮活的樣子啊……”
她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唔,除了你的‘人脈’比預料裡還要更多一點之外,好像沒什麼問題。”
槐詩沉默許久,好幾次張口欲言。
最終,只能一聲輕嘆。
“抱歉,讓你看到我這麼不像話的樣子。”
“不像話倒是沒錯。”
艾晴頷首,表示贊同:“明明什麼都沒幹,卻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看得人眼睛疼。”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個樣子很好。”
她看著眼前茫然的男人,回憶著過去的記憶,感慨道:“總比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好太多了。”
總是垂頭喪氣,眼眶裡含著一包眼淚,明明下一刻就快要哭了的樣子,可是卻什麼都不說。
明明在泥塘裡爬不起來,還要裝作自得其樂,撐著一副我很好、我很快樂的表情。
還有動不動把一切拋在腦後,由著自己的性子和喜好胡來的作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