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統轄局的月報,你來了也有半個月了吧?”羽蛇問道:“你怎麼看?”
一時間,所有人的詫異視線,都落在了槐詩的臉上。令他一個過來走流程旁聽的編外人員開始壓力山大。
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不按套路來?
也不是他謙虛,你們美洲譜系的防務,怎麼就輪到我一個天國譜系的牛郎來指指點點了呢?
“呃——”
他往後挪了一點,乾咳兩聲,還是決定謙虛一點:“這裡都是前輩和尊長,哪裡有我說話的份兒……還是別了吧?”
“不不不,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聽聽你的意見。”
羽蛇耐心十足的微笑著,充滿鼓勵和期望:“戰力和經驗姑且不論,相對來說,在倒黴這一方面,你比較有經驗。”
“……”
槐詩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媽的,合著是找自己這個倒黴蛋來取經。
但羽蛇這麼一說,其他人的神情竟然在瞬間從愕然和不忿,轉變為了欽佩敬仰和認同,看向槐詩的目光也變得期盼起來。
這誰啊?這是現境地獄雙方馳名的老倒黴蛋。
坐車車炸,走哪兒哪兒塌,碰到誰誰死的災厄之劍。
你看他才來半個月,咱們就從側面戰場變成主戰場了……找他取經準沒錯!
槐師傅,你看這一波切不切中路?
槐詩只感覺眼前一黑。
我他媽哪兒知道啊!
早知道出門之前就不找彤姬問路了,合著她做的旅行計劃就每一次是能平平安安的是吧?他覺得自己這麼倒黴,起碼有一半,不,一多半兒是這黑心女人的功勞。
可現在他又沒辦法解釋。
而且,包括羽蛇在內,眾多美洲譜系的高層還在翹首以盼。
這時候再不說兩句,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想到這裡,他只能咳嗽兩聲,努力撐起一副嚴肅鄭重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原本忐忑的神情消失不見,一絲神秘的笑意從嘴角浮現,霎時間,從一個沒有底氣的愣頭青變得寶相莊嚴。
“關於這個,我有幾點看法想要和大家分享和探討一下。”
他端著茶杯,進入狀態之後,慢條斯理的說道:“目前來看呢,狀況事態不太樂觀。對於索拉諾防線來說,是一個非常嚴峻的考研。如果不及時做出舉措的話,未來一段時間將會面臨較大的壓力……
我相信,只要我們精誠合作,在羽蛇先生的領導之下,一定能夠……但是呢,又不能太過於低估敵人的力量。畢竟還存在著統治者這樣的威脅……因此,必須要謹慎對待……但同時呢,又不能過於呆板,被敵人嚇破膽……所以啊,還是要……最後呢,我再……還有呢……”
一口氣說了半個鐘頭。
等槐詩意猶未盡的低頭喝掉最後一點茶葉根子之後,才放下了茶杯,長出了一口氣。
好長時間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舒服了。
“……”
就在這短暫的空隙之中,羽蛇,副官,參謀,乃至其他參會的五階們,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互相對視。
他好像說了很多,但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說。
似乎說了不少很有用的意見,但好像,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他似乎很認真的幫助大家進行了分析,但分析來分析去,彷彿還是這個結果。
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有時間無聲的經過……
在這沉默之中,理查德撓了一下屁股,端起痰盂吐了一口,斜眼問:“你說幾把半天,說了個啥?”
“一點淺見。”槐詩微笑著回答。
嗤!
有嘲弄的冷笑從長桌對面響起,幾道輕蔑的視線看過來。
就這?
昇華者的好惡從來直白,更何況是火藥味兒最為濃厚的軍隊裡,對於槐詩有意見的聲音和排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停過。
而槐詩卻恍若未覺,平靜的端起重新盛滿的茶杯,神情平靜,宛如泥塑木胎那樣,神情平靜。
反正他又不是來說相聲討掌聲的。
根本不在乎。
而羽蛇也只是隨意的點了一下,不指望他能有多麼驚人的高見,本意是將會議重新扭回正規,只是沒想到,這貨竟然能嘮這麼多廢話。
一時間他對羅素教學生的能耐有了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