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我在哪兒?我是誰?
以及,這狗東西要幹什麼!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地獄的棋手們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雙眸赤紅,怒火中燒。
槐詩,你他媽……
不止是亞雷斯塔,棋盤之外的馬瑟斯也忍不住在心裡悲憤咆哮。
他倒是寧願你砍了亞雷斯塔呢!
在這節骨眼上動天梯,和鏟他們的命根子有什麼區別!
自從對決開始到現在,黃金黎明憋這麼久是幹什麼?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就只是為了幹你們理想國這幫殘黨麼?
還不是為了完成天梯,將整個深淵陣營串聯為一體?
合著現在支線任務還沒完成,主線就要失敗了——有個狗東西放著自己家的wifi不要,要斷大家的wifi!
好嘛,自己不過,別人也別想過了。
這一波啊,這一波是天地同壽!
但現在再多的怒斥和再多的咆哮,也無法阻止那一道驟然升起的日輪了。
可就在天穹之上,驟然有萬丈陰雲浮現。
宛如支撐整個世界的骨質巨柱自穹空之上毫無徵兆的浮現,向著升起的日輪砸落!
風暴圖騰!
來自雷霆之海的戰爭武器,號稱在侏儒王的怒火之下將萬軍覆滅的恐怖武裝。
此刻,那巨柱浮現的同時,侏儒王的投影閃現一瞬,似是握緊巨柱,向著塵世砸下。
緊接著,風暴圖騰就裹挾著無窮盡的質量還有淒厲的霜色和雷光,向著升起的日輪貫落!
可降下的毀滅無從阻攔升起的毀滅。
龐大的力量勢如破竹的撕裂了贗品東君外圍的日冕,將湧動奔流的烈光砸成了粉碎。可就在破碎的日輪之後,卻有燃燒的白虹飛出!
那是靈魂!
昇華者的靈魂!
汲取著烈日的焰光和地獄中的苦痛,蛻變,淬鍊,便形成了耀眼的劍刃。
那傾注了全神全心,寄託了無盡怨憎和仇恨的日輪之劍筆直的向前,貫穿了弄臣們投下的萬化之境,撕裂層層迷宮,只留下了宛如琴絃顫動的細微鳴音。
悠遠又蒼涼。
如長鯨嘶鳴的餘韻,擴散在風中,不絕於耳。
那是來自鸚鵡螺的大笑,無數凝固魂靈充滿冷酷和猙獰的嘲弄之聲。
不顧多少從天而降的阻擋,也不管那些追之不及的攻擊,更不理會那些如喪考妣的吶喊和咆哮。
燃燒的東君向上,逆著暴增的重力,留下一道赤紅的殘痕。
天梯劇震,驚恐震顫著,向上收縮。
可是已經晚了。
一彈指為二十瞬,一瞬為二十念,一念九十剎那。
剎那無常。
在這不足一剎的狹窄時光之中,日輪之劍在凝固的世界中升起,代替七十年前死去的魂靈們,向著七十年後的世界,透出這遲來的報復!
現在,業報當頭!
一切已無從阻擋……
現境、地獄、邊境、棋盤內外,御座之上,決策室內……乃至每一個關注著這一場賭局的旁觀者,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
看著毀滅一寸寸的向著虹光逼近。
驚奇或是惱怒的咆哮在喉嚨中醞釀著,卻來不及飛出。
只是死死的盯著那一道飛速消散的焰光。
看著它所劃出的耀眼軌跡。
咬牙。
來得及麼?趕得上麼?碰得到麼?撐得住麼?
疑問,無數的疑問和猜想從腦中浮現,可是思緒卻來不及運轉,一切的意識都被那焚盡的烈光所震懾。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它,一點點的接近。
在劇烈的焚燒中,自耀眼至黯淡,自宏偉至細微。
直到最後,那灰飛煙滅的烈光再難追得上收束的天梯,漸漸潰散——無數人惱怒的吶喊,還有數不清的慶幸長嘆和喘息。
可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此時此刻,唯有那燃燒殆盡的灰燼裡,最後的鐵光飛出。
在槐詩的推動之下。
——向上飛出了一寸!
宛如升空而起的火箭那樣,一節節甩去了所有的負累和不必要的重擔。東君、日輪、光焰、還有最後的,槐詩……
在消散之中,昇華者微笑著,從空中墜落。
用盡最後的力氣,最後向著那一線鐵光,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