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遠方如同雷鳴的吶喊聲,和令高樓震顫的無數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十字路口前面,原本遊行的隊伍已經迎來了徹底的縮水!
短短的一分鐘不到,就有過半的人悄悄後退,逃走。
留下來的除了威廉的親信和他花錢僱傭來的人還在猶豫之外,其他的人根本早已經寥寥無幾。
而現在,他們終於聽見了槐詩最後的話語。
來自丹波之王的審判。
“一直以來,我都告訴你們,來到丹波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槐詩坐在那一把簡陋的摺疊椅上,就好像端坐在莊嚴的王座之上那樣,向著眼前叛逆者們致以最後的悲憫:
“——從現在開始起,你們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你們不再被我所庇佑。
你們要學會成長,同時也要堅強。
獨自去面對外面的狂風暴雨。
去認識這個冷酷的世界。
在那之前……
要領受背叛者的下場!
伴隨著擴散的話語,轟然作響的雷鳴迸發。
就從槐詩的身後。
宛如萬丈海潮洶湧而至,令所有人愕然的瞪大眼睛。
不是凶神惡煞的警衛,也不是殘暴無情的極道。
此刻從槐詩身後走出,是一個個狂怒的混種市民,那些往日裡總是帶著微笑,沉浸在平和的生活中不遠離去的獸化特徵者。
甚至有的人身上還穿著百貨商店的制服,有的好像剛從拉麵攤子上過來,手裡抓著漏勺。不分男女老少,也不分貧窮或者富豪。
當面對想要破壞自己平和生活的暴徒時,隱藏在靈魂之中的戾氣和兇心就如同火焰一樣,從雙眸中快要迸射而出。
“——乾死這幫臭傻逼!!!”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聽見,
此時此刻,不止是威廉,就連高樓上的記者,直播頻道前面的觀眾,都目睹到了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奇景。
當一整個城市的怒火爆發時,將迎來什麼樣的後果!
警衛?血腥鎮壓?丹波集團的無情制裁?那種東西有必要麼?
甚至不需要去特地做什麼。
槐詩只需要,什麼都不做,就夠了。
這一座城市中所蘊藏的猙獰力量,會將一切侵犯者碾壓成塵埃!
浩蕩的人潮從槐詩的兩側開闢,又在他的前方合攏,瞬間,吞沒了那驚慌失措的遊行者們。吞沒了威廉蒼白的面孔。
在這湧動的喧囂之中,槐詩靠在椅子上,仰頭輕嘆。
睥睨著天空上的直升機,兩側高樓之上的那些‘記者’們和攝像機,嘴角輕蔑的勾起。
你們說的那個自由……
“——就這?”
三分鐘不到,所有人以為會波及到整個城市的騷亂就被無數雙憤怒的手掐死在襁褓之中。
五分鐘過後,救護車趕到,將那些地上翻滾呻吟的傢伙送進醫院裡去。
七分鐘過後,拉麵攤子已經在路邊重新支起來了。肚子餓了的市民們排著隊吃麵,吃完之後擦擦嘴還要趕回去上工。
行色匆匆。
不過,每一位經過十字路口時,都會略微的停頓。望向那一張椅子旁邊的時候,都會恭謹的問候。
然後坐在那裡的人也會微笑著頷首回應。
在禮貌的敲門,將借來的椅子歸還之後,槐詩從原緣的手中接過外套,轉身登上了等待許久的轎車。
就這樣,在攝像機的眺望中,消失無蹤。
高樓之上,只有記者們面面相覷,在鏡頭前方失聲。
再不知如何繼續解說……
一個小時後,京都,鹿鳴館。
華麗的大門在槐詩面前第次洞開,任由他長驅直入,而在門後,那些往來奔走的人看到那個走進來的身影,都愣在原地。
那一雙目光向著此處掃視而來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俯首行禮。
明明是鹿鳴館來邀請自己參加各方會議,可當槐詩真的到來時,他們又露出如此詫異的神情,簡直就好像是過年的時候邀請別人吃飯,卻沒想到別人真的會來自己家一樣。
“裝潢不錯,可惜,風格有些老土了。”
槐詩環顧著周圍的場景,略微跺了跺腳,毫不客氣:“一股子黴味兒,你們真應該開窗透透氣了。”
在前面引路的侍從表情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