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終於看到眼前的少年想了一下,點頭:「嗯。」
「本來還來得及!」
少年怒火,將另一隻手中的疫苗摔碎在他的腳下:「本來還來得及的!你毀了一切,你毀了他媽的一切,為什麼啊!」
槐詩想了一下,回答:「因為你來晚了。」
咔!
彷彿有牙齒被咬碎的聲音響起。
持槍的少年終於下定了決心,「像你這樣的惡棍,但凡還能在世上活一天,都是對他們的玷汙」
「來,讓我領教一下,災厄之劍的厲害!」
銀槍穿刺如龍,貫向槐詩的面孔。
下一瞬,自劍刃之下,斷為兩截。
不過兩個回合,不自量力的挑戰者四肢盡斷,被劍刃釘在了地上,張口,從喉嚨裡吐出了破碎的內臟和血腥。
依舊,憤怒的扯著他的衣服。
不容許他離去。
「表姐她哭了聽說你做的那些事情」他哽咽著,嘶啞的怒吼,向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王八蛋,我遲早要殺了你!」
槐詩的動作微微一滯,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
「哦。」
他繼續向前走去,走向看不見身後那一片焦土的地方。加快了速度。
像是逃亡。
……
「所謂的救世主計劃,真的能夠拯救一切嗎,槐詩?」
輪椅之上,無路可逃的通緝犯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起爆器,忽然問:「難道你失去的還不夠麼?」
「放下武器,艾晴。」槐詩告訴她:「你是我的情報官,我會向架空機構請求對你的寬大處置。」
「處置?」
艾晴好
像笑了起來,如此譏誚:「還不明白嗎,槐詩,從簽訂契約的那一瞬間,你應該知道了才對——我們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我們因為命運而相聚,可所有和命運簽訂契約的人,最後卻只能活一個。
或許,那個吞掉其他所有人的靈魂和命運,最後所成就的怪物,才是所謂的救世主就像是你一樣,一個空洞的工具,一個把自己全部都捨棄掉的傀儡。」
「不要再說了——」
槐詩抬起了槍,提高了聲音。
「那做你應該做的事情,槐詩。」艾晴看著他,最後一次提醒:「殺了我,或者,和我一起死在這裡。」
槐詩扣動扳機,血色自她的胸前流出,像是花。
他愣在了原地。
「逃吧,槐詩。」
輪椅上,最後的道別響起,像是哽咽:「逃走吧,算我求求你。」
她說:「趁你還來得及」
槐詩閉上眼睛,轉身離去,將一切拋棄在身後漸漸坍塌的黑暗裡。
再沒有勇氣回頭。
……
「這樣活著,一定很累吧。」
公園的長椅上,那個被他追逐了三年的老人靜靜的看著凍結的湖泊,撥出霧氣:「所謂的救世主,卻救不了自己。
不,從一開始,那個計劃就救不了任何東西當你愛所有的一切時,就已經不再愛自己。
當你失去所有之後,又怎麼會在乎眼前的世界呢,槐詩?」
「與你無關。」
長椅的另一頭,槐詩面無表情的回答。
「哈哈,就當做一個老師的職業病吧。」
嗆咳著的老男人無奈一笑,靠在椅子上:「跑了這麼多年,唯獨,偽裝成老師在學校裡教書的日子最快樂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去什麼天才之家,不然的話,早已經桃李滿天下了呢。」
「不跑了麼?」槐詩問。
「累了,就這樣吧。」
黃金黎明的首領,那個引發昔年天國隕落事件的元兇伸出手,將手中的槍放在了兩人中間,放棄了最後的抵抗。
「來吧,未來的救世主閣下,我的靈魂裡,有十四張書頁。」他展開雙臂,坦蕩微笑:「送你更上一層樓。」
當劍刃貫穿心臟的瞬間,槐詩從他的眼瞳中沒有看到任何的痛苦和怨恨,只有一片彷彿疲憊盡頭的解脫和憐憫。
「永別了,槐詩。」
他輕聲道別,無聲的化為了灰燼。
只留下槐詩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凝視著空曠的凍結之湖,許久,閉上眼睛:「永別了,羅素。」
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起,槐詩已經不再去試圖回憶。回憶變得毫無意義。